通江土匪靳廷垣自戕记

靳廷垣在梁家潜居一年多后,随身钱财耗尽,鸦片也已吸完,数月未进肉食,实觉日子难煞,一日,便用炭汁作墨,竹签当笔,在草纸上写封匿名信,叫梁荣堂送去新庙乡故友刘福贵处,请求支援救济。走时靳匪说:“你见到刘时,谎称此信是在赶场途中,有人托带来的,不得多言。”

梁利用赶场天,带着此信来到街上。刘福贵私人在街开设了中药店,梁荣堂蹑脚蹑手走到刘身边,把信交与刘。刘见信未落姓名,便问梁“是谁写,来的?”。梁只好按靳所嘱谎告。刘沉思片刻后,觉得此事蹊跷,定有隐故,但又料定必为靳廷垣所为。经再三探问,梁终实言相告。于是刘就将计就计,为探明靳匪下落,当面表示按信照办,并约定梁下场在镇龙街上当面交货。梁回家将情况告诉后,靳满怀高兴,并要梁如期赴约。

逢场这天,梁去镇龙后,在正街石梯路上,与刘接上了头。刘即说:头场你给我的信,虽未实告何人所写,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他和我一向厚交,我也知道目前他正在难中,对所需之物,现已办了部分,只是鸦片,尚未买到。不过我要尽量想法,待弄到手后,我一定亲自送去”。梁见刘和靳廷垣是旧友,又为诚挚所动,这才把靳隐居他家实情告诉与刘,至此这个流浪多年,通缉无着落的大匪首,终于弄清了他的下落。

靳匪身带双枪,上级要求活捉,怎样才能纱获他呢?刘福贵在回家途中,反复思考着。回新庙,在街后,决定去找同乡的邓一业商量,夜间去邓家,经两人计议后,决定密切配合解放军,里应外合,出其不意擒之。于是由刘亲去通江芝包乡将情况密报当地驻军,并提出具体擒匪方案,当即受到驻军领导的同意与支持。解放军即派张排长,带领30名战士,随刘星夜兼程来到新庙乡邓一业家潜居着,相机行动。

一天,邓帮刘备办好酒肉和少许鸦片后,再由刘带着物品到镇龙与梁联系,并表示亲去看望旧友。梁放心大胆地把刘带到家里。靳匪心疑多虑,马上手握双枪,大声问道:“你来干啥?”刘显得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别误会,我是来看望大哥(袍哥称呼)的,顺便送点所需之物,别无他意,千万放心!”靳见刘态度诚恳,又是赤手空拳,独自一人,这才放下双枪,让坐火炉边开口叙话。

刚落座,靳见刘身着黄色棉衣,误为“探子”,马上又神情紧张起来。刘、见机便脱棉衣烤汗水,见是便衣,靳才消去疑虑,这次两人谈至深夜才告别。临行时,刘表示说;”只要我刘在,就有大哥在”并告诉过几天再备礼物来看望。这样经过几次接触后,靳疑虑全消并感激涕零地说:“你真够朋友,日后老子,有出头之时,定定当涌泉相报!”

一个漆黑夜晚,解放军开始行动。晚饭后由刘福贵带路,摸索前进,路过农户就匍匐向前。深夜到达目的地,将梁家包围后,先由邓、刘二人到房后探听屋内动静。少时,忽听靳在屋内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是哪来的渣草不住地往铺里掉。”(可能是老鼠在瓦梁间活动)。邓、刘探得靳在屋内后,解放军立即缩小包围圈,握枪在手,密切注视逃路,并决定拂晓抓捕。

次日拂晓,梁到屋外抱柴,一解放军疾步上前将枪口对准梁的脑袋,令其不准声张,并把他带到隐蔽处监视着。接着由张排长鸣枪喊话;“靳廷垣快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当睡眼惺忪的靳匪醒过来后,方知中计被包围。急忙披衣下床,正欲持枪夺路逃跑,梁妻慌忙劝靳“把枪交给解放军同志”。靳匪眼看已临绝境,遂开枪将梁妻打死,然后自杀。嗣后,当地政府决定将靳匪尸首抬到芝包乡示众三天,并召开了庆功大会。1954年,邓一业被选为人民代表。

(上世纪80年代,刘福贵、邓一业口述,车国荣整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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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江土匪靳廷垣自戕记
靳廷垣,系通江芝包乡人。解放前曾任过乡策、团正、区长等职务。并参加青、红帮,为“袍哥大爷”,解放前夕,旧通江县府成立“反共自卫总队”,任“副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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