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颂尧二十九军防区“通南巴”三县苛捐杂税考

田颂尧防区捐税费

在四川军阀中,田颂尧29军防区捐税费名目繁多,多如牛毛,数都数不过来,无货不税,无物不捐,其捐之苛,其税之杂,一物数捐,一捐数征,天天都有税,天天都有捐,甚至有时“一日三捐”(即一天派款三次),催捐索税,抢税估提,派垫强索,无休止的榨取人民血汗与财富,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将穷苦百姓逼到死亡边缘。在田颂尧的防区,捐税奇重,各种捐税费长期名列榜首,为四川各军防区之冠,成为众口交谪,苛捐杂税名目繁多,不下百余种:

税主要有:酒税、油税、肉税、契税、矿税、国税(田赋)、营业税、临商税、护商税、印花税、货物税、烟酒税、桐油税、食盐税、验契税、渔业税、斗市税、屠宰税、佃当税、人头税、牙行税、过境税、过道税、屠厘金、猪牛市税、牛羊肉税、房地产税,卷烟统税、麦粉统税、棉纱统税、火柴统税、水泥统税、建设附加税、营业牌照税、宴席娱乐税等。

捐主要有:糖捐、茶捐、庙捐、房捐、当捐、船捐、鱼捐、戏捐、警捐、特别捐、救国捐、请兵捐、枪支捐、保甲捐、兴学捐、青苗捐、桑蚕捐、丝蚕捐、筵席捐、酒桶捐、办学捐、排山捐、铁路捐、火线捐、被服捐、腰牌捐、门牌捐、白炭捐、清乡捐、人口捐、春贴捐、公益捐、百货捐、邮政捐、茶馆捐、店铺捐、娱乐捐、码头捐、车舆捐、公债捐、历书捐、中资捐、骡马捐、厘金统捐、自新证捐、禁烟查缉捐等。

费主要有:学费、团排费、团务费、保卫费、募兵费、碉堡费、国难费、铁肩费(夫役款)、枪支费、子弹费、青山费、粮食费、差遣费、招待费、马干费、马路费、公告费、场镇费、孔庙费、造路费、舆马费、保甲费、巡警费、实业费、自治费、壮丁费、维持费、委员费、月职费、常练经费、自治经费、实业经费、附加市政费、蚕务公告费、棺材相济费、修桥补路费、蚕桑农场经费、国民学校经费、黑耳称息、白耳称息、虫蜡称息等。

29军委任状
29军委任状

田颂尧29军把浑身的招数耍出来,制定一些稀奇古怪的捐税,可谓是花样百出,旷古奇闻,举世罕见,如“牛头税”:按饲养牛羊头数纳税,南江县治城杨在和养牛两头,闻牛头有税,赶紧卖掉1头,而所得卖牛款还不缴留下1头牛的“牛头税”;官吏红白喜事,要交“筵席捐”;用于公益事业,要缴“救国捐”“办学捐”等;“人头税”:按人口平摊;市场买卖,对执掌“公”斗“公”秤的人交“斗市税”;砍山自排耳子要交产值10%的“排山捐”;对抽不出壮丁的家户要收“壮丁费”。

四川军阀打着“寓禁于征”的幌子,把鸦片当成摇钱树,从种植、运销到出售、吸食各个环节都巧立名目,征收的烟捐税也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从“种”到“吸”有二十余种,如起运税、落地税、过境税、内销税、外销税、销售税、出售税、窝捐、秤捐、排捐、泥捐、特别捐(又称大烟捐)、栽种捐、征亩捐、红灯捐、黑灯捐、吸户捐、许吸捐、禁烟捐、谷背捐、土药捐、烟苗捐、懒民捐、瘾民捐、锅炉捐、烟秤息等,这些税捐在征收时,还另有各种品目的“附加”与费,如“印花附加”“江防附加”“某某军附加”“某某地方附加”“统费”“护送费”“登记费”等,这“附加”则“随大小军阀自订”,既没有统一税率,也没有统一名目,以军阀个人好恶,自立名目。

军阀强迫巴中县每年缴纳“特别捐”100万两,通江县70万两,南江县30万两,这三地“特别捐”总数达到200万两(银元),成为通南巴地区人民最沉重的负担,田颂尧在巴中还设收烟捐的禁烟查缉局。1927年6月,巴中县爆发了学生反抗军阀的抗捐运动。1930年3月《西南评论》载:这年头,田颂尧部旅长邢季卿,不顾当年巴中收成不好,除照旧搜刮8万多元“特别捐”外,“复估着民众腊月内缴齐开拔费4万元。年关在迩,人民经济十分困难……邢旅长派兵下乡,肆意吊打锁押,逼着老百姓在腊月内缴清款项,巴中人民处此暴君铁蹄之下,只有当尽卖尽,缴纳苛捐而已”。1933年3月22日天津《大公报》载:“田颂尧防区,一年征税捐十至二十次,其中烟捐最重”。

除了烟捐税,军款摊派也重,派的时间既不确定,数目多寡更无一定之规,想派就派,想派多少就派多少,军部可以派,师、旅、团也可以派,更有甚者,甲军上午刚强行索走,下午乙军开来,不承认甲军征款之事实。民国十五年(1927),田颂尧派第3师旅长谢庶常驻防巴中,按田颂尧的命令,设联团办事处在巴中武官衙门,谢庶常为处长,副处长为通江王翼名,南江梁玉书,巴中罗经元,派款扩军,三县成立三个团,三千多人,联团经费百万元由三县分摊,一次派给巴中50万,通江30万,南江20万,共100万大洋,人平负担2元多,引起三县人民强烈反抗。民国十六年(1928)7月,巴中县学生愤怒捣毁了联团办事处,反对百万大摊款。

除田赋外,农民还要交纳警丁谷、军积谷(政府、军队所需粮食向农户筹集),如南江县每年收9500石(合计285万斤),下两区一年征军积谷多达149石(约合10万斤)。

1932年,四川各军阀忙着增加捐税,办兵工厂,抓备战,抢地盘,夺油水。1932年9月27日《四川省委关于反对四川军阀备战增捐的协议》载:“全川军阀普遍竞赛势的抽取无奇不有的捐税,搜刮战费,二十一军刘湘在抽收剿共费,清乡费之外,更抽三百万的军费……二十九军田颂尧也在抽收国难费,并把各县的粮税预征到了民国五十四年”。军阀对田赋实行“预征制”,邓锡侯在1931年征到1961年,1935年杨森预征到1989年,刘文辉征到1985年,田颂尧征到1987年,刘湘征到1975年,刘存厚竟预征100年以上,预征至2030年。

田颂尧独霸川北,不择手段,搜刮民财,把通南巴地区的老百姓整惨了,通南巴地区一无所有的赤贫户竟占50%-60%。百姓一提起田颂尧就切齿痛恨,都骂田颂尧的队伍是“川棒老二”,骂田颂尧本人吃百姓肉,喝百姓血,长的一白二胖是“田冬瓜”“龟孙子”等,有人取名为赵(造反)衡(恨)田(田颂尧),百姓还骂“满天飞乌鸦,军阀遭天杀”。

贫民为交纳捐税,“屋里光光,肚里空空”,倾家荡产,无奈之下,借高利贷,债台高筑,最后,落得引抱幼孩,沿街求卖,抛儿弃女,卖儿鬻女,妻离子散,背井离乡、讨口要饭的结局,川北一句谚语形容了当时民众的状况:

匪如梳,兵如蓖,团练犹如刀刀剃,
卖猪牛,卖田地,倾家荡产还债利,
捐捐捐,利利利,如今只剩一口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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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颂尧二十九军防区“通南巴”三县苛捐杂税考
民国“防区制”下的四川,群魔乱舞,战火纷飞,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刘湘、杨森、邓锡侯、刘存厚、刘文辉、刘成勋、田颂尧、罗泽洲、李家钰、赖心辉等大小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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