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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嘉庆元年(1796)夏,四川北道保宁府通江县麻巴里一甲冉家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身材高大,举止文雅,操一口湖北方言,自称风水先生,访名山胜水、寻龙步脉而来,名叫孙士凤。

冉家塆是通江县的一块“飞地”(隶属某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其历史成因复杂,具有边缘地带特征,政府控制力薄弱,行政管理松弛且成本高,社会经济落后,文化多样性色彩浓郁)。《通江县志》卷一《位置·区域·附一:瓯脱(边地、边境荒地)、侨属地》:“民国期间瓯脱之地,《(民国)通江县志稿》载有八处:‘……冉家湾(塆),在芝苞口东南八十里,面积十三方里,住户三十,临封为巴中、万源县地’,今属万源县地。”因行政区划多次调整,冉家塆在今万源市鹰背乡东南,宣汉县凤鸣乡仙寨村、红峰乡中银塆交界处,属宣汉县地。
刚进冉家塆,孙士凤便遇到薅秧归来、两腿泥巴、年近五十的当地农民冉文俦。孙士凤对冉文俦拱手道:“老兄,一看你就是大贵大富之人,你将百代留芳。”冉文俦一头雾水,不识此人,不想搭理他。孙士凤见这个木讷的农民不愿与自己搭讪,便用手指着冉家塆周围的山水对冉文俦说:“九龙捧圣活龙昴,金谷流水响叮哨;天生玉桥锁门槛,五面旌旗对山扬。”
冉文俦看着家乡熟悉的山水,似懂非懂,经风水先生一指点,觉得有些道理,且越看越像——宅前两侧九个山梁活像九条龙,均转过头来望着屋舍所处的圆包,谓之“九龙捧圣”;对门沟里连接两山之间一块两丈多长的石板人称天生桥,谓之“天生玉桥”;宅正面五座夸张的山峰如同五面招展的旗帜,谓之“五面旌旗”;山脚玉带似的小溪中,有十二个大小不等的圆形水潭,流水潺潺,谓之“金谷流水”;乡民碾米的大石碾正好安置在宅前的大石板上,碾米时,牛拉着碾子,木档卯榫发出“龙呀龙呀”的声响,谓之“活龙昴叫”。
对这些“风水”牵强附会的解释,一开始,冉文俦并不在意。可是经风水先生添油加醋一夸大、一传播,消息很快就在冉家塆及周边漫延开来。一些人再见到冉文俦时,便恭贺他占了好风水;也有一些好奇者从其他地方专门前来看冉家塆的风水,向冉文俦道喜,吉言他这辈子迟早要升官发财;更有一些迷信风水的人怂恿他,不要务农了,重新找活路,兄弟伙愿意跟他一起闯荡。
冉家塆民风剽悍,居民五方杂处,鱼龙混杂。与冉文俦接触的人中,有附近巴山老林里烧炭的人、纸厂舀纸的人、竹木厂的工人、木耳厂砍耳棒的人。他们大多是在附近“混碗儿饭”吃的外地流民,平时住茅草棚,生活极其艰辛,当然也不乏啯噜匪贼。冉文俦觉得自己在冉家塆面朝黄土背朝天都快半辈子了,决定放弃务农,另谋生路。有人建议他去找在周围给人“看地”的湖北来的风水先生,听听他的意见,风水先生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是见过世面的人。冉文俦把风水先生请到家,说了自己的想法。风水先生神秘地告诉冉文俦,说这个想法好,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抗。接着,向他亮明了传教的真实身份,滔滔不绝向他宣讲白莲教教义。冉文俦如醉如痴、如梦方醒,终于被白莲教“所获资财,悉以均分”“有患相救,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等主张彻底打动,他站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叫:“我冉文俦不闹他个‘底朝天’,誓不活人!”风水先生火上加油,煽动道:“‘地灵人杰’之中,你已占‘地灵’二字,但离‘人杰’还远,这得靠自己造化。”
平时清冷、僻静的冉家塆很快就热闹起来。白天,塆前塆后的人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务农;晚上,附近亭子庙、白垭寺、上清庙等寺庙里求神拜佛、加入白莲教的人络绎不绝,有时多达上百人。冉文俦长兄冉文杰、二兄冉文海、弟冉文宇、子冉天受、侄冉天元、侄女冉天秀、妻龚月英均入教,并成为忠实教徒和白莲教骨干。他们在风水先生孙士凤指点下,拜灯、拜旗杆、拜簸箕、拜板凳、拜糍粑……万物有灵,见啥拜啥。风水先生一语道破天机,说拜得“灯花大如斗”“簸箕能腾云”“板凳能当马骑”旗杆自己立起来“”糍粑吃了又长“的时候,就是功德圆满、大功告成之时。
随着拜神的人增加,加入白莲教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小小冉家塆已不能容纳,便搬到西北的王家寨(在今万源市鹰背乡东)开展拜神活动。教众在五里长、一里宽的王家寨砌石墙,建山门,掘水井,凿了五十个碓窝、四个石碾,并在山上所有的岩嵌里建了粮仓、马房,厉兵秣马,伺机举事。
这一切都被居住在王家寨西面鲜家坪的一个秀才看在眼里。秀才大惊失色,多次派人向巴州、通江、东乡(今宣汉)、太平(今万源)州署、县署报告。州、县官员要秀才实地拿出真凭实据后,然后派兵抓捕。秀才只好亲自到冉家塆及王家寨一探究竟。秀才到了冉家塆一看,不出所料,到处是人,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秀才试探性了解情况,平时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冉文俦此次一点也不客气,很不耐烦地答非所问。秀才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当秀才行至白垭子,冉文俦暗中派去跟踪的人一刀便把他杀了。杀了人,冉文俦和风水先生连夜召集教众,宣布举事,并声明愿参加者就一起上王家寨,不愿参加的人就回家困瞌睡。风水先生告诉教众,襄阳齐王氏(王聪儿)已经闹了大半年,达州徐天德已于九月十四日举事,东乡王三槐、巴州罗其清也准备大干。我们不干,更待何时?风水先生说完,冉天元扛起大旗,直奔王家寨。接着,家住王家沟的王世虎、杨家山的李彬等人也率族人和亲戚上了王家寨。
此日为嘉庆元年十月二十四日。
王家寨教众约二千。寨上营盘三座,从寨下到寨顶设岗哨七道。风水先生孙士凤和冉文俦、冉天元、王世虎、李彬等住王家寨龙咀包中军帐内。教众积草囤粮,制刀铸剑,招兵买马分营打旗号,公开与官府分庭抗礼。
冉文俦大张旗鼓举事,官修地方志记载如下:
“(嘉庆元年)十二月,……通江县则有冉文俦与其侄添元、添洒及王士虎、陈朝观、李彬、杨步青、薄天宝、景英作乱于王家寨。……重庆镇总兵官百祥攻冉文俦于通江县之王家寨。贼率众遁入巴州之方山坪,与罗其清合。总兵官百祥领兵勇剿之。”〔《(道光)通江县志》卷之五《武备志·平定教匪》〕
“(嘉庆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巴州教匪罗其清据方山坪,三合院苟文明、响滩子鲜大川携族从之。同时,通江冉文俦、王士虎、李彬等据王家寨,与其清相为声援。”〔《(道光)巴州志》卷十《杂纪志·襄阳教匪齐王氏至巴州、苟文明坠岩、方山贼平段》〕
二
冉文俦结寨聚众举事惊动朝野。代理四川总督英善率兵驻扎达州,同时征剿徐天德、王三槐、冉文俦。英善令重庆镇总兵百祥一月之内攻下王家寨,同时派保宁府知府李杭、巴州知州常发祥、川北镇通巴营巴州汛驻防把总岳廷椿及南江教谕彭昭龄、通江武举陈家春、巴州武举苟芳贤、武生陈安邦、监生冯宇郅、义首苟义贤等约三万人将王家寨围得水泄不通。王家寨四面绝壁,壁垒坚固,除多道寨门外,其余无路可攀。百祥抵达王家寨下,先是劝降,未果,便攻打王家寨下营门。下营门有两道寨门,两层悬岩,刀砍斧削一般,形势险要。官兵连攻七日,不克。百祥下令,改攻上营门。上营门虽山势较缓,但防守甚严,五道寨门,层层坚固,且有炮台,居高临下,洞若观火,进攻更难。攻寨数日,损兵折将,毫无效果,便撤兵至老鹤山(在今万源市鹰背乡境内,位于王家寨东南、冉家塆西北,即王家寨与冉家塆之间),详细观察王家寨地形。
王家寨南北走向,形如一条长蛇,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如首尾两击,则寨可破。百祥茅塞顿开,重新攻寨。李杭从罐子寨方向攻王家寨北门,百祥携常发祥攻南门,吴廷椿攻西门,巴州武举苟方贤等乡勇攻东门,四路进兵攻打数日,王家寨宛如铜墙铁壁,岿然不动,官军寸尺未进。一到夜晚,冉文俦、冉天元、王世虎等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时常下山偷袭官军(摸夜螺蛳),来去迅猛,如疾风暴雨,官军时有伤亡。无计可施,百祥向英善提出动用“大将军”“二将军”等大炮的要求,英善同意从达州运来红铜大炮至老鹤山、罐子寨等制高点轰击王家寨。此时已是嘉庆二年(1797)春。百祥见大炮朝空,精神抖擞,以为一举可以轰平王家寨,于是择定吉日炮轰王家寨。三月初十日,王家寨硝烟弥漫,火球横飞,“轰隆隆”的炮声此起彼伏,方圆十数里仿佛天塌地裂。按《(道光)巴州志》的记载,王家寨“屋柱俱碎,冉文俦乃率贼众冲围出,竟入方山坪与罗其其清合”。而民间的说法,冉文俦也备了火炮。当官军炮击王家寨时,教众一边紧守寨门,一边将辎重隐蔽在大小岩嵌和山塆处。官军炮击,损失并不大。待官军群炮猛轰后,寨上的炮火开始还击。炮战半月后,百祥实施疑兵之计,派兵将周围居民家中的晒席(铺在地上晒粮食的农具)收集起来裹成圆筒,用锅烟、土漆涂黑,命乡勇佯装抬大炮的样子,成群结队日夜抬运,同时派人站在王家寨四周的山头劝降。大约是消息封锁不严,抬假炮的消息最终传到寨上,寨上的教军嘲笑官兵:“龟孙子,太可笑,起晒席当大炮。”“龟孙子百总兵,抬起晒席来压阵。”百祥一听,气得口吐鲜血,倒于马下。
不日,冉文俦便接到巴州方山坪(位于今平昌县岩口乡方山村境内)白莲教首领罗其清的密信。
冉文俦迫不及待拆开信封——
文俦吾兄尊鉴:
许久未晤,渴念殊深。兄以一军之区,拒敌三月,智勇可嘉,辛劳可嘉,弟甚景仰。惟当前情势,敌众我寡,又彼此联系甚少,孤立无援。近日,襄阳教首齐王氏,即将率兵由陕来川,倡首统一目标,联台作战,以兄之众和兄之力,如能来方山坪,彼此聚合,商定策谋,风雨同舟,共襄大举,近取通江、巴州,远攻广元、剑阁,不仅保宁可得,川北可守,东、西两川亦可图也。弥勒佛生,天下将大治。就长就短,惟兄酌之。
其清顿首
冉文俦召集其他头目计议,认为齐王氏、罗其清深谋远算,切合当下时宜。我们目前势单力薄,死守王家寨没有出路;要把事情做大,就要“合股”,人多力量大。遂当夜拔寨起营,从鲜家坪方向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巴州方山坪。时为嘉庆二年四月末。
一说四月十三日,巴州白莲教首领罗其清率教众攻打鹰背场(今万源市鹰背乡治地)。鹰背场为王家寨前沿阵地,被官兵占领。冉文俦亦出兵夹击。百祥乘王家寨教军空虚,以重兵攻打得手。冉文俦无路可走,才到方山坪与罗其清合营。
五月,齐王氏、姚之富率襄阳白莲教军达东乡,攻陷东乡县城,川、楚教军会师,首领聚会,共商大计,共谋发展,二省教军被编为八个支队,分黄、白、蓝、青等旗号,冉文俦所属教军曰“通江蓝号”。
为摆脱官军包围,白莲教军很快从东乡分散,转移各地。冉文俦、罗其清留守川北,驻扎方山坪老营。
六月至七月,方山坪教军几乎日日与前来围剿的官军作战。七月底,方山坪老营粮食匮乏、武器短缺,增援官兵愈来愈多。冉、罗商议,派苟文明领一千名精干教军突围,引开官兵主力,趁机安排部分教军下山筹粮。半月之间,苟文明由方山坪至泥龙庙(今平昌县泥龙镇),再到清江渡(今巴州区清江镇),绕一大圈,方山坪教军趁机筹集了大批粮食和兵器。苟文明率教军牵制了官兵,也保障了方山坪的供给,并给徐天德、冷天禄等在川东开辟战场足够的时间。
八月初,徐天德、王三槐、冷天禄、龙绍周转战至巴州、通江交界的长滩河(通江县原跑马乡,今属铁佛镇)、邱家铺(今平昌县邱家镇)等地。为向川中地区发展,冉文俦、罗其清八月二十一日撤离方山坪,向邱家铺转移,与徐天德靠近。
九月初五日,教军换上官军服饰、旗帜,谎称为川北镇总兵朱射斗部属,直奔通江县城。一教军扮成官军信使,告知通江知县涂陈策,说明日朱总兵官亲临县城,巡察防务。涂信以为真,次日大开城门,迎接朱总兵官。哪知迎来的却是冉文俦、罗其清,待守城官兵发现情况不妙时,一切都来不及了,知县涂陈策被教军所杀,白莲教“通江蓝号”“巴州白号”教军轻而易举便占领了通江县城(此为教军攻陷的第二座县城)。旋即,白莲教新编的八个支队教军齐聚通江,盛况如同在东乡。
作为通江人,冉文俦自然就成了东道主。在其倡议下,教军高层召开军事会议,总结作战经验。确定乘清廷御前侍卫、署领侍卫内大臣德楞泰用兵陕西,四川兵力空虚的机会,教军由盆地边缘地区逐步深入盆地中心的战略方针,采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策略,滋扰官兵认为的安全地带,各队飘忽不定,使官兵堵无从堵、防无从防,束手无策。
按照会议部署,冉文俦、罗其清、龙绍周、王光祖等所部教军由通江县城直插巴州清江渡。教军来势凶猛,锐不可当,九月十八日攻占巴州城(此为教军占领的第一座州城)。九月底,又直奔营山、蓬州交界的徐家场。百祥率兵堵截,交战中,教军打死守备钟德,千总白天选、周德胜,把总丁尔表等武官。十月中旬,教军攻打营山县城,城陷;十月二十日,再攻打仪陇县城,城陷;十月二十八日,攻占渠县静边粮台,打死建昌外委李绍文、越西外委马志力等武官;十月底攻占渠县岩峰、涌兴等大场镇。此时,徐天德、冷天禄、樊人杰等教军头目也由巴州经鼎山、响滩至渠县,占领贵福驿、三汇土溪等地,整个渠县被教军占领大半。教军锋芒毕露,战绩卓著。
十一月初,冉文俦与罗其清分开活动。冉至仪陇、巴州交界的思南溪,扩充队伍,筹备冬衣。十一月底,冉进攻渠县静边、岩峰,打死前锋七十一、副将存柱、都司常存,刺伤副都统七十五左膀。在接二连三的胜仗中,教军武器得到补充,兵员发展至七千人。
嘉庆三年(1798)一月,冉文俦又由渠县到巴州,占领白衣庵(今平昌白衣镇),截断官军运粮水道。接着又进兵达州石桥河、蒲家场、双河场、胡家场等富庶之地,队伍扩充到九千余人。徐天德、冷天禄等经广安、合州、垫江、梁山、万县、云阳、大宁(今重庆市巫山县),绕一大圈再回通江,二月十七日,与冉文俦会师于南北场(今平昌县得胜镇)。此为通江会师后,教军第二次大会师。此时,教军活动于二十多个州县,兵员已达十万人,达到鼎盛时期。
在南北场,冉文俦提议教军再入渠县。二月下旬,教军先后占领蚊虫溪、涌兴镇、白沙寺、清河坝等地,冉文俦屯兵石梯坎。二月二十八日,总兵保兴率广东绿营兵围攻石梯坎。冉文俦主动放弃数道隘卡,退至一山梁,将保兴引入山沟。忽然大雨倾盆,官兵慌忙避雨,教军蜂拥而至。保兴见势不妙,立即后撤,退路及左右山梁旋被教军堵截,保兴被包围。激战中,教军打死参将文奎、都司黎志诚,歼官兵一千余人。突围中,保兴阵亡。石梯坎大捷,教军名震川陕,惊动清廷。
二月三十日,冉文俦率部直趋渠县李馥溪。四川总督勒保紧急调兵遣将防守渠县县城。三月初,教军骑兵直插距县城五十里的高岩头。正当勒保担心县城陷时,冉文俦率部迅速北上岩峰、涌兴。勒保又调兵北上。在土城垭,官兵先头部队被教军三路围攻。同时,冉文俦又派一支人马袭击勒保中军,勒保败。
三月初七日,冉文俦移营黑马山、观音岩休整,以逸待劳。提督富成率绿营兵攻打。富成在磨子溪、牛毛山遭教军前后夹击,从五更打到中午,几乎全军覆没。
三月十二日,勒保攻观音岩,调集富成、七十五、富尔赛、百祥、穆维等部人马,实行人海战术,大兵团作战。官军刚进入山沟,教军设置于两边陡坎上的大炮、火铳齐发,官军立即乱了阵脚。勒保督各部冲锋,游击泰安、把总李瑶带官兵刚冲到山腰,林中数百名教军一跃而出,双方肉搏,官兵几乎被全歼,泰安、李瑶阵亡。
三月十九日,冉文俦屯兵斗智坡。勒保率军三次冲锋,第三次冲至半山,遇教军伏兵,守备岑现佩,千总张如龙、吴开祥等武官阵亡。
四月初,冉文俦至孙家梁,与罗其清、徐天德、冷天禄、王三槐、樊人杰、龙绍周、阮正隆等教首会晤。经过两年多的南征北战,冉文俦、罗其清已有两万余人,不仅学会了游击战,也学会了攻坚战,能攻善守。
在孙家梁军事会议上,罗其清主张据守孙家梁,与官军一较高低;冉文俦主张放弃孙家梁,分头引散集结的官军。激烈争辩中,罗其清不愿放弃孙家梁。都是教军头目,都是同时举事,谁也说服不了谁,冉、罗不欢而散,自此两人心中结怨。
五月初,官军包围孙家梁。除勒保、惠龄、恒瑞、朱射斗等封疆大吏和清廷高级将领以外,又增加了清廷重臣德楞泰、额勒登保的两支八旗精锐。
五月中旬,官军开始围攻孙家梁。冉文俦与徐天德、冷天禄、樊人杰等白莲教头目率教军紧急突围,走渠县。冉文俦在大神山筑寨设卡。
五月下旬,围攻大神山的官军越聚越多,有人主张分头突围。冉文俦与徐天德、樊人杰、冷天禄等认为,一旦放弃大神山,罗其清在营山县鸡山的营地就孤立地暴露在官军面前,对罗十分不利。大神山与鸡山虽属两县,而相距不远,可以互为犄角,互相配合,以牵制和抵御官军。危急时刻,冉文俦主动提出承担守大神山的重任。冉文俦勇挑重担、援助友军的顾全大局感动了白莲教“太平黄号”头目龙绍周、“襄阳蓝号”头目阮正隆,龙、阮也愿留守大神山。徐天德、冷天禄、王三槐、樊人杰等突围不久,白莲教“襄阳黄号”头目王廷诏,“襄阳白号”头目高均德、张添伦在广元县突破官军封锁来到大神山,冉文俦又增加了援军。
作者:浩子 来自《巴中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