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陈州遭灾,包大人速往陈州赈灾,开封府暂由赵苟钦代理,钦此。”

包大人立马将田氏母女一案当面交与赵苟钦办理,退堂而去。

赵苟钦接过诉状一看,大惊,此案是赵琼瑶状告巴州州官赵元、保宁府王子顺包庇赵丙兰杀害良英。这巴州州官赵元是他侄儿,保宁府王子顺是他的得意门生,这事非同小可。

“传赵琼瑶母女!”赵苟钦喊了一声。

“你状告巴州、保宁府父母官,有何人证!你说亲叔父赵丙兰杀害亲侄儿良英,一派胡言……”说着恶狠狠地喊道:“来人,将这一老一少赶出府衙,不准再告,速速离开开封。”又道:“赵虎!你身为衙门中护卫,竞敢充当琼瑶的保告人。来人!将赵虎责打四十大板,革出府衙,退堂。”

赵苟钦是当朝皇帝的小舅子,在朝庭为虎作伥。琼瑶母女见他不问情由地草率判决,非常愤怒,赵虎被打得皮开肉绽,张龙只好把赵虎送回家,琼瑶母女也跟着来到了小店。

“虎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赵母见赵虎被打成这样,心痛得流下了泪水。

“大哥,好好养伤,有啥事我张龙去办;大妈,别哭了,张龙也是你的儿子嘛,琼瑶的案子,只有等包丞相回来再说……”张龙安慰赵虎母女道。

两天后,赵虎伤势渐渐好转。琼瑶对赵妈妈说:“我们母女俩还是先回巴州,等包大人回来我们再来申冤。”

琼瑶收拾好行装,拜别赵虎母子,离开小客栈,经过长途跋涉回到巴州。此时,家中的所有房屋财产已被赵丙兰霸占,母女俩只好暂住到赵家祠堂安身。

“哈哈!表妹!你们可回来了,状一定告准了吧!”良金、良银来到琼瑶面前不怀好意地说。

“兄弟!你们父子不能把事做绝了!常言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琼瑶说。

数月后,琼瑶母女打听到包公已赈完灾回到了开封府,由于申冤心切,母女二人便二下河南。刚刚来到开封一打听,包大人又奉旨处置襄阳王谋反的事去了。田氏由于长途跋涉过度疲劳染上了风寒,又听说包大人现不在开封,当场便昏倒在地。醒来后已被琼瑶送到赵妈妈的小客栈了。

“孩子,妈恐怕不行了……”田氏伤心地说。

“田妈,没关系,有病治病。”赵虎在旁边安慰说。

“琼瑶,妈的病恐怕治不好了,但冤是要申的,只是在这里太麻烦赵妈和你虎哥……”田氏说着心口突然巨痛,病死在小客栈。

赵虎急忙找来张龙和几个兄弟,帮助琼瑶料理后事,将其母亲埋葬在开封东郊。

琼瑶经过家破人亡的打击,现在孤苦一人,也不便留在赵妈妈家中。

“赵妈妈,赵虎哥为我们母女受牵连,不知包大人何时回开封,小女子还是暂回巴州去吧……”琼瑶含着眼泪对赵妈妈说。

“你一个弱女子长途跋涉怎么行呢。”赵虎母子苦苦相留。第二天,琼瑶还是告别了赵虎母子离开了开封。

琼瑶回到巴州赵家坝后,乡亲们都来看望她,邻居吴大娘见琼瑶一个人回来就把琼瑶接到她家居住。

赵丙兰听说琼瑶从河南开封回来,田氏已死,他和两个逆子良金、良银又起歹心。

“这死丫头,几次到河南告状,现在一个人回来,不如把她卖了,给她找个丈夫,免得她去河南告我们。”赵丙兰听良金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对呀!快想个办法,把她卖远一点,越远越好……”

几天后,良金、良银从巴州城里回来,对琼瑶说:“表妹,今天城里来了一个人,听说是恩阳河古溪桥来找你的,现就在我家,这个人说要接你去小住些日子,你去不去,我好回话呀。”

琼瑶听他这么说,以为是古大妈派人来接她了,想了想,如今无依无靠,到古家去看看也好。”

琼瑶正在思索中,良银已看出琼瑶相信他的话了。便对一个奴才说:“去!把那个客人请过来。”又对琼瑶说:“表妹呀,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去古家看看也好,过几天再回来。”

这时,一个奴才把一个商人打扮、年纪四十来岁的人叫到琼瑶面前,表面上看这人还老实。他说:“姑娘,我们走吧!”

二人来到巴州城,租了一个轿子,很快就到了恩阳河街上,那人把琼瑶安排到一间堂屋里。

琼瑶一看就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的家呀!”

原来带走琼瑶的那个富商姓张名华堂,因前妻无生育,是良金托人把琼瑶卖给他作了小妾。

琼瑶一看方知受骗,拒不从命,终日啼哭。

张华堂夫妻见琼瑶态度十分坚决,问其原因,琼瑶才把家里的不幸遭遇讲给夫妻二人听,张华堂夫妻得知琼瑶的身世和遭遇,又见琼瑶姑娘为人善良又孝道,便劝说道:“姑娘,你别哭,不知你的身世如此悲惨,我张某在恩阳河为人还算正直,有话慢慢商量。”张华堂拉着夫人进了房内。“我看琼瑶年纪还小,不如把她收为养女。”张华堂对夫人恳切地说,“好是好,只不过……”夫人有些犹豫……

二人在房内经过商量,出来后高兴地对琼瑶说:“姑娘,你现在无家可归,就住在我们家,我们夫妻半辈子还没儿女,你就作我们的养女吧,日后也好有照应。”

琼瑶来到张家几天,也看出夫妻俩心地善良,便上前跪在二人面前:“多谢二老收容!”

琼瑶在张家手脚勤快、嘴又甜,张家夫妻打心眼儿喜欢。可是琼瑶申冤报仇心切,一天,琼瑶对张家夫妻说明要到河南告状的想法:“伯父伯母在上,小女子有冤在身,我的心愿还没了结。为父母弟弟申冤是女儿一生的大事,望能体谅。”说完泪流满面。

张华堂夫妻在恩阳河是个乐善好施、受人尊敬的商人,见琼瑶如此有孝心,便同意她再去河南。张夫人立即为她备足盘缠,还找了几个去陕西太白山烧香还愿的香客一同上路。

琼瑶三下河南走到南江大罗山下,突然前面路口一伙喽口罗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其中一个头领说:“放下买路钱!”他走到琼瑶面前见琼瑶年轻漂亮,嬉笑着说:“来人!把这个女子给我带回山寨……”

这山寨王叫田豹,是巴州田家沟人,因致人命,便来到这里落草为王,他正坐在聚义厅上,忽听下山喽口罗来报—

“大王,抓得一女子,如何处置?”

“带上来!”

琼瑶被带到大厅前,田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

琼瑶见田豹问话,心里有些害怕,流着泪说:“小女子叫赵琼瑶,巴州赵家坝人,母亲田氏,父母兄弟都被官府害死,弟弟被赵丙兰父子杀死,为了申冤报仇,去河南找包青天路过此地……”

这田豹不听则罢,一听大惊,原来是自己的外侄女。

“唉呀!侄女呀,我是你舅父田豹,你不认识了吗?”田豹走到琼瑶面前。

舅侄二人抱头痛哭。

这时,琼瑶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给了舅父听。田豹对琼瑶说:“报仇的事,你不用担心,包在舅父身上,你就留在山寨吧……”

“舅父,不行,我决意要去河南告状,不必在此久留。”

“千里迢迢,舅父怎么放心你!”田豹觉得琼瑶有志气,看来是留不住她。只好选派四名手下,扮成客商,一路护送琼瑶到河南。

数十日行程,琼瑶一行来到了开封。来到赵氏客栈,赵妈妈见是琼瑶来到,高兴地说:“孩子你来得正是时候,包公已回府衙,赵虎也恢复了原职,这些天大人正在升堂理事,你家的冤屈一定可以申了。”

琼瑶离开大罗山后,田豹一心想为姐姐家报仇,决定杀死狗官赵元。一天,他选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壮士悄悄来到巴州城,在东门一家小店里住下,时至二更时分,他们进入衙门后院,来到赵元住处见房内没有动静,狗官赵元已睡在床上,便轻轻推门而进,快刀将赵元砍死在床上,赵元的女人突然惊醒正要大叫,田豹当即一刀砍杀。

 田豹和四个壮士干净利落杀死了赵元夫妻后,当晚便迅速回到大罗山。

正是:

井蛙小看岂知天,可恨赵元心太贪;当官不为民作主,今日一命丧黄泉。

琼瑶三下河南到了开封,次日便上堂喊冤,包公升堂看了诉状后,当即命张龙、赵虎前往巴州缉拿人犯。月余,除州官赵元被田豹杀死外,其余人犯全数押解到开封府,经过包大人一一审问,赵丙兰父子三人均招供认罪。

大堂上,包大人说道:“赵丙兰父子胡作非为,蓄谋杀死七岁侄儿,暗害王大妈,气死赵丙贵和田氏,事实确凿,判处死刑,秋后处决;赵丙兰、赵丙贵两家所有财产由琼瑶继承;田氏灵柩由本府派人送回原籍安葬。”

琼瑶跪拜包大人:“青天大老爷明查秋毫,判决公正,小女子永生永世不忘大人大恩大德!”

琼瑶回到店中,赵妈妈激动地说:“琼瑶啊,你的大仇已报,你父母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赵妈妈,多亏您和虎哥鼎力相助,琼瑶来世也要报答你们的恩德……”

琼瑶又踏上归途,行至陕西汉水地界,在一个酒店中听到一位从京城来的客商说:“今朝科举状元姓古名成必,很快要经过这里。”

琼瑶听得真切,便上前细问这位客官:“你说的状元古成必是哪里人氏?”

“据说是巴州人氏。”

琼瑶高兴极了,果然是古成必高中了。

琼瑶立即对护送她的四个兄弟说:“你们快快回大罗山去吧,我还要再去一趟河南开封府。”

这一天,琼瑶又突然回到赵妈妈客栈,赵妈妈不知为何,见琼瑶十分高兴的样子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赵妈妈,快叫虎哥到新科状元府去找古成必状元公,说我就在开封。”

赵虎来到状元府,见到了状元:“大人,巴州赵琼瑶姑娘在开封,小人是她哥,特来通告大人。”

古成必听了赵虎所言,沉思半响对赵虎说:“你所说的赵琼瑶,我不认识她呀!”

赵虎回家将古成必的话告诉了琼瑶,琼瑶一听不信。于是她亲自来到状元府,门官问道:“姑娘你找状元有何要事?”

“请通报状元公,巴州赵琼瑶求见。”

不一会,门官出来说:“大人说了,他不认识巴州赵琼瑶,还说你不要再来找他。”

琼瑶一听便知古成必变了心。心想我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回去。于是,琼瑶决定再找包大人,状告古成必背信弃义。

包大人最恨负义之辈,听琼瑶讲了她与古成必订婚之事后,当天包大人便来到状元府。

“包大人到!”门官喊道。

“有请!”状元公不知包大人来意。

“包大人请坐,何事来府请指教。”

“状元公订过婚事没有?巴州有一个赵琼瑶,你可认得?”

古成必见包公过问此事,只好直言相告说:“琼瑶几下河南均住赵虎小店,二人青春年少,想必已有苟合之事;她在巴州曾被赵丙兰卖与恩阳河富商张华堂为妾,乃有夫之妇;她来河南途中曾被大罗山土匪田豹掳上山寨,想必已不是清白之身……”

包公听后,一时也不说清楚,只好对古状元说道:“状元公说的也是,但是否事实,我看你们二人还是来本府当面对质再作决定如何?”

古成必见包大人关心这件事,又听人说包大人秉公正直,于是说道:“包大人,本官并非负义之辈,愿听从大人吩咐。”

第二天,包大人派张龙请状元来到府上;派赵虎将琼瑶叫来府中对话。

古成必、赵琼瑶二人先后来到包大人府衙客厅就坐,包大人以宾客相待。

包大人说:“琼瑶姑娘,你四下河南经历坎坷之事,如何能证明你的清白,何不向状元公说明。”

于是琼瑶便把与张华堂夫妇、赵妈妈、赵虎、舅父田豹的关系一一讲述给包公和古成必听,古成必听后虽很同情琼瑶的苦难,但仍不敢相信琼瑶是清白之身。

为证明琼瑶的清白之身,包大人叫衙役用金盆盛水端在琼瑶面前说:“琼瑶你刺破中指,滴血于清水之中。”琼瑶一一照着做了。

只见,血滴于水,成珠不散,古成必见后方知琼瑶仍是清白之身,纯洁无暇。

古成必上前紧紧地拉着琼瑶的双手:“琼瑶,是我不对,不该怀疑你,你受苦了……”

琼瑶含着热泪:“公子!”一下扑到古成必面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包大人微笑着点头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来,仁宗皇帝得知此事,认为赵琼瑶一个弱女子不畏权势,千里迢迢四下河南,申雪含冤,其志可嘉,钦封为玉皇姑;降旨新科状元古成必回巴州与琼瑶完婚;招安田豹封为潼关总镇。

来源:巴中日报 作者:喻哲文,此文白话文,描述有小说的成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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