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中民间故事——冉端公收鬼

冉兴川，民国住（巴中）县城鸡神庙巷。一生以迷信活动为业，是城里有名的端公，他的拜干儿、女多。我幼时患病，冉端公说：“这孩子失了魂。”他就在我头上、手上、脚板上、前胸、后背“盖印”。口中不停地说：“头上给你一颖印。头顶日月镇乾坤，背后给你一颗印，背上背个李老君……”。待把我折腾得精疲力揭、昏昏欲睡时，他忽然一口水喷来，吓得我汗水淋淋，家里神、药两解，不久，我病好了从此也给冉端公当了拜干儿。

1944年4月，我家住在西内街18号，同院居住的一个厨师易凤云，其妻因病神志恍惚，胡言乱语。冉端公领着两个徒弟在易家“请”了三天“神”。他向易凤云说:“今晚我给你家捉
鬼，还要将鬼吃掉!”出于好奇，我约同学宋家智藏在我家窥视他怎么将鬼吃掉。我们后院通简师附小(今巴师附小)。

当晚，只见冉端公头戴法冠，身围法裙，左手拿司刀，右手执令牌。一个徒弟手燃纸钱，一个徒弟手握牛角，后跟易凤云。当时三更已过，人已入梦。冉端公从易家步入附小后一座古坟处，舞起司刀、令牌、吹起牛角，口头念念有词，他从坟墓残碑下摸出一个红红绿绿的东西丢入口中嚼了几下，忽然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拼命抓舌头、掏喉咙，呕吐不止。宋家智忍不住笑，拉着我就走。原来宋家智在监视冉端公的行动，午饭后见冉端公向古坟下放了个什么东西。冉走后，宋掏出来一看，是市场上卖的面娃娃，用颜色染得红红绿绿。宋家智将小面人挖空。内装狗屎，放回原处，怪不得冉端公把“鬼”吞不下去！

1949年临近解放时，冉端公给一王姓人家“拜十殿”。夜深人静，先从城煌庙山门进去拜无常(俗称吴二爷)。他点起一把纸钱烧着丢进纸钱窟，忽然神帐掀起，“啊哟”一声跳出一个面如锅底，披头散发，赤条条的怪物，冉端公一见吓得喊娘，随即倒地休克。那“怪物”原是当时巴州城的苟疯子，白夭到处找东西吃，晚上睡垃圾、厕所、街沿边。这天晚上他睡在无常爷的神帐里，苟疯子梦中突见下面纸钱窟火起，烟子刺鼻，便忍不住掀开神帐，大叫着跳了出来。

（蔡一星口述，来自《巴中县文化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