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探讨了巴中南龛山“天开金榜”石刻的历史渊源和人文价值。主要内容包括:
1.地理和名称: 南龛山由南龛山和金榜山两部分组成,金榜山因山形似书案,且与印斗石形成“金榜挂印”的景观而得名。
2.历史背景: 唐代在此修建文昌阁和丹梯书院,明代张衎题写“金榜山”三字,使金榜山声名远扬。
3.张衎身份争议: 文献资料中存在三个不同时期的“张衎”,经过分析,张衎是明代成化年间人的说法较为可信。
4.“天开金榜”石刻: 清代巴州名士唐芝荣题写“天开金榜”四个大字,由工匠镌刻于南龛北岩,成为巴中一道人文景观。
“天开金榜”石刻不仅展现了巴中文人墨客的才情,也寄托了人们对科甲鼎盛的美好愿景,成为巴中重要的历史文化遗迹。

南龛“天开金榜”书法石刻,以其历史悠久、规模宏大、笔力遒劲闻名于巴中。这一书法石刻镌于何时?出自何人之手?其背后有怎样的历史传奇?本文试图为读者揭开其神秘面纱。

“金榜山”的由来—古人对山形的美好联想

从千年古城巴中的中心——巴人广场向南眺望,视线越过古老的巴河水,雄伟的三号桥,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迎面就是闻名巴蜀的南龛山。

这里,不仅以“国之瑰宝”隋唐石窟、川博、将帅碑林名扬天下,还隐藏着一处气势恢宏的书法石刻——“天开金榜”。

这四个大字镌刻于南龛山西北、玉佛寺背后长300米的绝壁上,高3米,宽2.6米,数里之外,清晰可辨。它笔画苍劲,力透山石,承载和喻示着古老巴州的科甲鼎盛,穿越历史烟云,又仿佛是在幽幽苍壁间射出的一道道光芒,投射在巴城上空,护佑着汉昌故城、巴江字水。

说到“天开金榜”石刻,首先要从南龛的前身“金榜山”说起。清道光《巴州志·地理志·山川》记载,“南龛山,古名化成山。山之北岩为金榜山。”“金榜山,古名丹梯山,即南龛后岩,一名书案山,当州城西南,如案如榜故名。”

由此可见,南龛山在古代非现在通指的一座山,而是分为“南龛山”和“金榜山”两处。金榜,为古代科举考试殿试后录取进士揭晓名次用的布告,因用黄纸书写,故称金榜。金榜山,更因诸多名胜古迹而闻名遐迩。清道光《巴州志·山川》记载,金榜山“西有仙人捣练石,俗名印斗石,形正方,高阔俱十余尺。自下望之,巍然欲坠。”印斗石,即今天印盒石,分别为一高数米、形如玉印的“印石”和一状若印盒的“盒石”组成,可惜“盒石”在上世纪80年代修路时被毁损。

胜迹乃天赐,人文增光彩。清嘉庆《四川通志》记载,金榜山“山腰有光射文庙,辄发科第。”《巴州志·地理志·山川》载,“岩腹今为文昌阁,乃唐张曙丹梯书院遗址。”明代《保宁府志》和曹学佺《蜀中名胜记》记载“丹梯书院,在南龛山,因其山重迭耸秀,有若丹梯而名”。

从上不难看出,金榜山之名,应该是来自于古人对山形的美好联想。此山与“印斗石”“丹梯”等天然景观形成“金榜挂印”“丹梯直上”的独特景观。金榜、印斗、丹梯,三个词语包含吉祥寓意,兆示着巴州这方水土地灵人杰、科甲鼎盛。因此,后人顺理成章在山中修建了文昌阁,并在山岩下修建了“丹梯书院”。

悬崖上留墨宝——张题写”金榜山”鸿蒙开辟,岁月绵延。金榜山迎来了她宿命中的一个人——张珩。

张珩何许人也?清道光《巴州志·地理志·山川》记载,“绝壁有张珩镌金榜山三字,高阔四尺许。”《巴州志·历代文·题名》载:“‘金榜山赐进士第秋官云间张衎书。’此刻在文昌阁右岩绝壁。字大上尺许,年月剥落。”《巴州志校注》引用明《保宁府志·桥道》注释:“张衎,江苏华亭进士,成化间任保宁府推官。”唐光宅元年,改刑部为秋官,后世遂以秋官或推官通称刑部。

清道光《巴州志·历代文·国朝》收录的《金榜山吟会亭诗二首》,作者也为张衎。

金榜山吟会亭诗二首

其一

江上青山山下亭,士民指路共游行。黄花白酒且同醉,物与民胞方称情。落日远峰含翠霭,暖烟芳草载飞觥。于今四海浑无事,诗酒何妨老此生。

其二

少年辛苦数行书,案牍劳形四十初。且尽山间林下乐,好为今日古人愚。经时又饮巴中酒,问政宜来陇外车。天理流行静须见,海鸢飞处跃池鱼。

该诗下面,《巴州志校注》注释:“据明《保宁府志·保障》,张衎,直隶华亭人。进士,成化十二年(1476),由工部主事,左迁保宁府推官(主管刑狱)。”明代,江苏先后称直隶、南直隶,辖今江苏、安徽和上海,故《巴州志校注》和明《保宁府志·桥道》对张衎籍贯注释是一致的。但清道光《巴州志》将张衎诗作列入《历代文·国朝》有误。众所周知,大清公元1616年立国,而成化(1465—1487)为明宪宗朱见深的年号,早在清朝建国前140多年。明成化年间的张衎怎么可能活到“国朝”(清朝)?这到底是清道光《巴州志》编纂者朱锡谷等人的疏忽呢?还是真的存在明朝和清朝两个“张衎”?

更令人费解的是,《巴州志校注》引用明《保宁府志》注释,认为张衎为明代成化年间人。而笔者在南龛“天开金榜”石刻旁看到一处题记:

昔唐秋官张公衎题金榜山三字,年久风雨剥蚀,后人仿旧迹于丹梯阁侧书天开金榜以复古制,行见地灵人杰,科名甲第之盛,必有继美于前者。

公为古代对男子的尊称,故此处张公衎即张衎。奇哉?张衎难道又成了唐人?在我疑惑之际,六月再上金榜山,意外在“天开金榜”石刻下发现2006年立的《天开金榜重放光彩》大理石碑。碑文记载:

故唐武则天时曾供职刑部的华亭(今上海松江县)人张衎移任保宁,莅巴之时,见丹梯山,形似书案,峰有印盒石相衬,便书金榜山三字,镌于山上,自此其山名为金榜山。

该碑系巴州有识之士感慨于“天开金榜”石刻被林木遮掩、苔藓覆盖,乃捐资将其修葺一新,清除灌木,安装镁光灯,方便观瞻。碑记中,认为张衎系唐代武则天时期的刑部主事,所不同的是籍贯变成了今上海松江县之“华亭”。

作者:李继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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