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之乱(清代)
白莲教之乱(清代)

苟文明(?一 1802 年),平昌县响滩镇三槐(院)人(原属巴州鼎山乡第四甲),“白莲教巴州白号”创始人之一,其清死后为主帅。文明生于佃农家庭,父苟子举,母亲鲜氏,生文明、文渠(曲)、文昌、文士、文武、文禄、文齐;除文明、文渠、文齐外,余皆因病、灾死亡。文明自小聪慧。读过三年私塾,因其悟性非常,被人戏称为“小秀才”。

文明十七、八岁,就“文雅而颀长”、“有胆智”(《戡靖教匪述编.卷十一》),虽其文有“小秀才”之称,武能敌三、四人攻击,然因生活困难,没有应考之机(见韩荣光《古镇轶事》)。

文明城府较深,但为人和善,善交挚友:常与鲜大川(文明母的嫡堂侄)、罗其清一起谈论生活艰辛、世道不平等。曾出谋,由大川痛打过税官“贾(假)八抬”,且弄得官府无可奈何。

嘉庆丙辰(元)年 (1796),苟文明、鲜大川已与罗其清商妥,准备起事反清。
邻近寇家营有人报到官府,苟、鲜议定攻打寇家营首次无果而归,八月,两人临场智取得手,殊知陈姓继练乡勇,新立寨栅欲雪恨。(原载《平昌县人民政府志稿》,历史文化遗产)。

十二月,苟文明和鲜大川如罗其清约,与方山坪同时在三槐院揭竿起义,并“挈族奔赴”(勘靖教然述编·卷 10),尊罗其清为老教、元帅,二人自附(副)之。但其清仍“依仗文明”(《勘靖教匪编述.卷十一》),分别在方山四周高险处构筑寨垒,以为屏障(清史稿:宜绵·刘清传)。又派人联络达州徐天德、东乡王三槐、太平龙绍周等,约定相互支持,共为援翼。方山坪声威大震。

次年元月徐天德、王三槐虽陷东乡,然失利“张家观”,有通惠人上方山与罗、苟等商对策,时冉文俦又在王家寨失利来合,几股义军共同拟定了“打出川东北,与湖、陕义军靠拢”的战略。时,巴州知州刘清(原有“刘青天”之称)上方山欲劝其清降,被罗、苟、鲜坚拒,各股义军仍施原方案:分散攻击清军,斗争中保存自已。

五月,襄阳义军首领王聪儿到方山,分派拥有两万多义军的罗、苟、鲜义军为“巴州白号”(方山坪时属巴州辖)。六月,川北清总兵朱射斗、重庆总兵百祥围攻方山坪,被罗、苟、鲜汇同冉文俦打得大败 (《圣武记·卷 9》、《岩口乡志》)。闰六月,陕、甘总督宜绵同巴州知州刘清汇清军四股合围方山坪仍不下。至秋收,附近粮食因战乱而不得收,其清派苟文明带千余义军破围,直奔泥龙庙(场,今仍称),引百祥率官军紧追,进伏击圈,全歼官军后队,毙把总毛安国、达州武举李遇春、擒巴州武举苟芳贤。待官军转头,文明又带队向江口方向进发,官军只得穷追。文明绕圈子回方山后,敌方知入彀,但罗其清终已赢得收粮时间,巩固了方山坪老营。(《清中期川东北白莲教起义始末》)。

同年九月,罗、苟、鲜同徐天德、冉文俦、王三槐、龙少周五支义军汇合于澌滩河、邱家院、长滩河一带,四、五万人浩浩荡荡,一起合力攻克通江城杀县令涂陈策。紧接文明偕其清等,穿清江渡至朱垭,战巾子山夺白云观,十八日占尖山坪,杀清军游击王相龙后,同达州,东乡义军一起攻占巴州 (《巴州志》纪乱;《岩口乡志》)。

下旬,文明偕其清攻营山失利,退至孙家坪筑寨把守。因清军巩昌知府攻巴州白崖子失败和王三槐突陷长寿,使清军即抽巴、仪、营一带的兵将回援,文明和其清乘机攻占仪陇。清政府忙“遣西安将军恒瑞由陕入川专攻罗其清,冉文俦”(《圣武记·卷九》)。

嘉庆戊午(三)年 (1798) 二月,额勒登保任四川总督,苟文明偕罗其清、鲜大川于仪陇孙家梁屯兵休整。四月,与恒瑞交战,大胜。时冉文俦和襄阳的高均德、李全不敌清军夹击,来与罗、苟、鲜部合,再攻仪陇县,斩粮台典史杨堂、把总刘忠孝。清廷又增兵五万,并令分兵“山西总兵德楞泰专剿高均德、李全部,湖北巡府惠龄专剿罗其清部 (《圣武记·卷 9》)。

六月,文明同其清仍踞守营山县箕山。不久襄阳黄号王廷诏、白号高均德等欲合;七月达州青号徐天德等,襄阳黄号樊人杰等亦驻箕山附近,使清廷大为恼火,嘉庆谕军机大臣曰:“如将罗其清擒获,余贼必自瓦解”。旋,苟文明向罗其清提议:趁早突击,力争主动。于是在古井沟设伏,一举歼敌数百人(同治九年版《营山县志》)。

九月,围困箕山的清军大将已有额勒登保、德楞泰、恒瑞、朱射斗等,苟文明、罗其清乘夜间秋雨初晴,亲率队伍突然撤出箕山猛攻清军西营,敌措手不及,不但游击以下六名军官被杀,还俘走降兵 1000 余人 ((《清中期川东北白莲教起义始未》、同治九年版《营山县志》),并乘机破守太蓬山。当清军五员大将破箕山转而围困太蓬时,苟文明与鲜大川为解太蓬之困,先突破西门据青山观一带;又转仪陇、巴州、上通江麻坝寨(在今通江东 120 里,唱歌乡境)。两次均未将敌引开,罗其清只两三千老弱在山上死守 (《清.中期川东北白莲教起义始末》)。十二月,罗其清兵败身亡后,苟文明与鲜大川再举巴州白号义旗坚持抗请。

秋,苟、鲜二人一边收罗其清残部扩充兵力,一边在麻坝寨重树“巴州白号”旗帜,同冉文俦合力守寨。不意次年元旦,山寨为惠龄、德楞泰、朱射斗、阿穆勒塔等重围破寨,文俦及子天寿,弟文元,头目苟子明(文明族叔) 等遇害。冉天元领通江蓝号与文明、大川一起,率余部走营山、蓬州与东乡白号张子聪合 (《通志·武功》,《巴州志·杂记》)。

苟文明,自随罗其清起义以来,转战各地,屡立战功,被清军称为“狡悍”、“悍首”(《清史稿:刘清传》)。罗其清太蓬失败时,苟文明与鲜大川远在通江无法援救。

其清失败后,苟、鲜望西无泪而泣,誓图再起。

嘉庆已未(四) 年·(1799) 初,乾隆死,嘉庆亲政。特授勒保为经略大臣,节制川、楚、陕、甘、豫五省各军;明亮、德楞泰为副都统参赞大臣加速进剿义军。尤其严厉推行“坚壁清野”,“筑堡固守”政策,进一步、大范围地割断了义军与人民的联系,断绝了义军兵源、粮源、衣物、弹药的供应。致使斗争更加艰巨,又由于没有拥立统一指挥,建立不起强大的根据地,战略上仍旧被动的“各自为战”,招致给敌人以各个击破之机,使革命形势转向低潮 (《清史稿》和《清鉴》仁宗本纪、《明清史讲义·三省白莲教》、《中国农民斗争史·第十二章五节》)。

上半年,川、楚两地首批起义的义军首领已经部份牺牲,“巴州白号”苟文明、鲜大川等,率部于攻通江土堡寨(今通江北 200 里观台山板桥口东 20 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断水绝粮,使守寨乡勇饥渴几毙。八月又攻通江马家寨(又名天成寨,在通江县西七十里),为巴州地方武装王汝诏率九寨乡勇解救。旋占方山坪,将聚团结寨,顽抗义军的武生李守中,悬首磔尸,大快民心 (《清鉴·仁宗纪》、《清史稿:额勒登保,德楞泰,勒保,刘清、杨遇春、七十五等传》、《巴州志·杂记》、《通江史编年》、《清文稿·人物》)。
九月,苟文明与冉天元相继入陕,与清总兵王文雄先后激战于倒水河、沙田坝等处。时徐天德由湖北入川东。文明、大川、天元与王登廷至广元合阮正隆,势益甚。

又合天德、樊人杰,与额勒登保迭战于巴州何家院、东君坝。后义军改变战术,忽至苍溪,大战猫儿垭毙敌副将以下将弁二十四人,并于当夜退至巴州鷹背场(今属万源兴隆场。离方山坪近)(《清史稿:额勒登保、王文雄、阿克登布传》)。

十一月,文明、大川等进军开县,与朱射斗、安禄苦战于枯草坝。后伏杀安禄。

“以贵胄隽才,仓猝摧作,三军气增 (jiā,火灭,引申为军队败绩)”,而嘉庆更感沉痛:“名将(满州一等超勇公海蓝察)子,膺五等之封,为莠民所戕,国威大损,戒统兵大臣以满洲东三省兵自为一队,及锋而用,勿致疏虞”。

十二月,文明、大川与赛冲阿战于巴州猫儿垭(今通江北新场乡)、马家营,接与德楞泰激战不利,遂先后进兵陕、甘 (《清史稿:额勒登保、德楞泰、罗思举、赛冲阿、王文雄等伟》,《巴州志·杂记》)。时,阮正隆等又一批义军首领被害,致使大量强敌重压于苟、鲜等义军和徐天德,形势日趋不利 (《通志·武功,卷首之四》)。

嘉庆庚申(五)年 (1800) 初,文明、大川复由楚进军川东,激战于夔州麂子坪、蚂蝗坪一带,给四川提督七十五以重创,致数月不复上阵,屡遭严饬。苟、鲜遂趁势进军川西 (《清史稿:七十五传》)。

三月初,冉天元发动“马蹄岗大战”,苟、鲜雄据天寨子牵制敌军,使冉得以设伏直取德楞泰,不料天元马蹶被擒,罗思举等乘胜猛攻天寨子,“以山险不能上,德楞泰遣箭手五百仰射,箭落如雨而不及寨栅”,才退出围攻。掩护了各路协助天元的义军顺利转移(《清史稿:罗思举、七十五传》,《勘靖教匪编述·卷五》、《清鉴·仁宗本纪》)。

四月,文明、大川、樊人杰复由陕入川,通江、南江、巴州各属告警。勒保率兵分两路夹击义军。文明乘机走垫江、长寿,循嘉陵而上,五月至大竹与李绍祖激战。

适大川破巴州造山玉成寨等数十寨,在得胜山为德楞泰所败,遂入渠县、广安、岳池、定远(武胜),入岳池小米溪、白沙场一带与苟文明合 (《清史稿:勒保传》、《州志·杂记》)。时嘉庆下谕“令德楞泰、勒保、七十五与李绍祖等三路之兵剿此万余之贼,督率镇将务将苟文明、鲜大川及樊人杰、庹向瑶、刘朝选、汤思蛟等围逼环攻于川东,勿留余孽”(《清史稿:勒保传》)。于是德楞泰主攻鲜大川路,从望水垭、龙市镇穷追;勒保则从草街子、关口镇截击,色尔滚、赛冲阿亦先后赶到,大败大川义军于岳池新场。大川叔、先锋鲜文炳、总兵吴国跃、掌柜刘崇照,头目苟于明、总旗手陈文元等三千余人壮烈牺牲 (《清史稿:德楞泰、勒保、赛冲阿、李绍祖、色尔滚等传》、《通志·卷首之九》、《巴州县志·忠义》)。时,文明、大川突围渠县三汇镇高寨寺欲夺粮,无果,川北总兵薛大烈到。苟、鲜二人只好乘敌势分散,各率部突围。苟文明部顺渠江南下定远;大川部则逆巴河北上 (《清.中期川东北白莲教起义始末》),几度血战,终在蒿枝洞为典史倪霄与寨首陈朝会所败并枪伤,回韩家洞(在今响滩子附近。人称些缝洞)(50、《通志·武功》)。被其养父文芳(杀大川后封六品千总),及军中叛兵路保及党羽杨似(一作“仕”)山所害。

文明在白溪沙场一带得知大川遇难消息时,悲痛不已,乃令子朝九和族弟文通率部去通江与王仕虎合。(《通志·武功》,《巴州志·杂记》,《清史稿:刘清传》)。自已只身隐返响滩子,掩埋大川遗体,哭墓而去。时,各路义军二梯队头领又大批栖牲。

川陕境农民起义益趋低潮 (《通志·卷首之七》)。八月,文明率部入楚与冉天泗、王士虎等人合,同徐万富、樊人杰等在远安牛鹿坡大败清军,击毙敌总兵李绍祖、参赞沈庆春等多人。十月,苟文明、樊人杰、冉学胜、王士虎、王国贤、冉天士等由川入陕;徐天德部又由陕入楚,牵制大量清军无法行动。嘉庆竞以勒保“督战不力,降四品顶戴”(留总督任)。

十一月,文明与徐天德在楚境配合作战。先后在寿阳坪、狮子岩、佘家河等地奋战敌军。十二月,又合力在竹溪、周家湾大战勒保、杨遇春,牵住了清军的主力,有力地支持了各号义军活跃于巴山地区 (《清史稿:李绍祖、明亮传》,《勘靖教匪述编·卷九》,《圣武记·卷九》,《中国农民革命斗争史·16 章 6 节》)。年底,满清政府除加强武力镇压外,“坚壁清野”政策已全面推行于各个战区。

巴州更是朝廷剿、“抚”并施最为毒狠的地区。各地寨堡,达到了凡高山、险隘皆有寨堡的地步,使义军的活动受到更大的阻碍。鉴于蒿枝洞战后,鲜大川等牺牲于乡勇叛徒的恶例交相为害,苟文明、徐天德、冉学胜、樊人杰、冉天泗、王士虎、伍怀志等根据清军主力多在川北清剿的状况,主动率残部直奔巴山老林休整,活跃于川楚陕边境与敌周旋。

苟文明又举反清义旗,即被清廷视之为“教匪悍酋”。乾隆帝常以西域秘咒,恶其速死。是时,他是白莲教各号首领中坚持反清的最后几员老将之一 (《巴州志·杂记》,《勘靖教匪述篇,卷 11》,《清代通史·中卷》)。

嘉庆辛酉(六) 年 (1801) 正月,苟文明、李彬合在陕义军共五六千人,遇陕督长龄、明亮、参将常群(率河南、云、贵兵)三路夹攻,加之寨首助恶,转战三十余里,伤亡八百余。还被楚督书麟、总兵孙清元与倭什布、吉林泰(副将)前后夹击,又损失六百余 (《戡教述·卷十》、《通志·武功》)。

二月,文明复与徐天德、张泳寿,李彬及樊人杰、冉天泗、王士虎合,共约二万人,被书麟追堵于沙窝山、观音堂、紫荆洞,义军遂东走雾渡河与敌激战,苟文明被枪伤 (《戡教述·卷十》,《通志·武功》,《清史稿:书麟传》,《圣武记·卷十》)。

闰二月,清廷一面下诏悬赏“立格‘捕歼’徐天德、苟文明…”一面令额勒登保、德楞泰等“以逸兵待困贼”、“合三省兵力聚歼”义军于川楚陕边境。为粉碎敌人阴谋,牵制和分散敌军力量,进一步保存革命实力。三月,文明、天德、人杰等进入南山老林。六月二十五日,嘉庆帝急谕:“苟文明一股现经额勒登保带兵追剿,难保其不向川北奔逃。勒保当饬田朝贵严加防堵”(《通志·卷首之九,武功》、《戡教述·卷十》)。

春夏间,义军首领徐天德、徐万富、王廷诏、高二、张泳寿、龙绍周、陈朝见、高三、马五、伍怀杰、鲜俸先、苟文通、徐天寿、王登高先后牺牲,川、陕、楚边的农民起义革命斗争趋于低潮。作为起义元老人物的苟文明,对此严酷现实,不但未丝毫灰心,相反更加奋勇,继续坚持斗争(《三首边防备览·卷 12》、《通志·卷首之九,武功》)。

七月,“七十五偕李绍祖败樊人杰于邻水,进剿苟文怀,擒之。余‘贼’与苟文明合。八月,文明失利大宁山损失巨大,文明仅以身遁 (《清史稿:七十五传》)。

八月,文明率部至通江报晓垭与王士虎等合,适杨遇春追张天伦、冉学胜等余部入川至。激战后,文明再入巴山老林。九月,文明、李彬、高见奇、姚馨佐会师平利。龙绍周、李彬、辛斗、张天伦、见奇、馨佐等仍坚持分散作战,不久被德楞泰、赛冲阿各个击破。嘉庆兴高采烈。增添太平、城口防务,于通江竹峪关、广元黄杨堡、大宁徐家坝、巫山大昌等三省冲要添建城堡,添兵二百五十名,改达州为绥定府,太平县为太平厅,以加强控制。

十一月,苟文明联合高、冉各号义军余部二千余人,乘间西趋,六日自广元上游枪渡嘉陵江,由宁羌、略阳直趋阶州,“裹胁复众”(《清史稿:额勒登保传》)。迫陕甘总督驰回甘省布防。文明趁阶州守将庆成驰击不到之隙,又回师广元。随即在李家坡痛歼敌军,“势极凶悍”(《清仁宗实录》卷九十二)。文明所合义军已成为所有白莲教义军中力量最强大的一支。使嘉庆帝亲自诏令德楞泰、额楞登保“专剿苟文明一股”(《清仁宗实录》卷九十二)。对此额勒登保、德楞泰先后劾七十五“‘屯兵纵寇’、未败义军,复自广元渡江入甘肃”。嘉庆见摺大怒,严诏“夺职逮问”,并“令德楞泰驰抵广元‘剿’办”(《清史稿:额勒登保、德楞泰、七十五传》)。

十二月,苟文明复联络各号余部西进宁羌,德楞泰驰赴广元,正欲与额勒登保夹击,文明忽率部进入通江瓦山溪,进据楠木坪,德楞泰直来进攻,文明义军严阵以待,德楞泰迭败,旋罗思举率乡勇突至,前后夹击,文明之侄、元帅苟明献及文明族弟苟文举等壮烈牺牲。文明复率部挺进开县姚城坝粮台,德楞泰派兵驰救,自率轻骑赴大宁断文明入楚之路。

年中,张士龙、高二、王廷诏、徐天寿、伍怀志、冉天泗、王士虎、冉学胜、鲜俸先、苟文通、辛斗、冉天璜、高见奇、龙绍周、李全等先后被俘或牺牲。至六年底,义军只剩下苟文明、苟朝九、苟文润、王国贤、王世贵、冯天保、余佐斌等潜伏在险峻的南、巴老林,继续坚持斗争 (《通志·武功》,《川楚陕白莲教起义》)。

嘉庆癸未(七)年 (1802) 正月,苟文明率部由西乡七星坝抡渡汉江北岸,额勒登保因此“降一等男爵,拔单眼花翎”。二月,苟文明摆开清军进入南山,与刘永寿、宋应伏等合。以“昼伏林箐,改装隐伏,夜地行军,四五‘抹桩”等办法,使清军一到,则“瓦解四散,穷日追驰,徒劳无益”。官府设宁陕镇 (《清仁宗实录卷 61》“为南山屏障,分段驻兵,伺机搜捕”。苟文明也将队伍化整为零,数十、数百为一队,假充团勇、行旅、难民,突击作战,攻其不备,乘夜袭击,打其不防,时分时合,忽东忽西,以牵制和打击敌人 (《清史稿:额勒登保、德楞泰、勒保传》)。

五月,川北镇总兵薛大烈搜剿老林,苟文明与之激战于双河口、圆岭山,重创薛大烈,使之两年犹不能出阵。旋敌游击祝廷彪进入平安寨,设伏长沟以诱义军,苟文明率部遇伏,毫无惧色与之奋战,祝廷彪被长矛杀伤,但文明之族弟苟文清亦壮烈牺牲 (《清史稿:薛大烈、祝廷彪传》)。

六月,苟文明率部进击宁陕厅,额勒登保督同杨遇春,以强大兵力乘胜夹击文明义军于龚家湾,损失惨重,生擒文明妻罗氏及幼子三皮子,文明仅率残部三百余人从川塘河东逸。

随着各义军首领已先后牺牲,“巴州白号”义军只苟文明、苟朝九(文明长子)、苟文润、王仕贵一股辗转、出入老林。虽身边仅余三十余人,尤坚持抗清不降。六月十九日,敌总兵李应贵搜获文明部下,供出文明屯兵所在。七月初,李应贵带兵,于今佛坪县[花石岩]配合吴廷刚、祝廷彪等三路包抄,文明率残部奋起抵抗,最后械尽粮绝,刃断身伤,苟文明和兵士们宁死不屈,纷纷跳下悬岩壮烈牺牲,下岩文明伤已极重,然仍手刃敌军殒命。因文明在川、陕、甘一带口碑良好,他死后民间仍有人传说他“遁去,实不死”(《川湖陕白莲教起义资料辑录》)。苟文明战死,嘉庆于七月二十六日在河北承德避暑山庄得知,时“被览奏函,瞻依居处,不觉声泪俱下,召见军机大臣时,至于哽咽不能宣旨”“当将该奏遍示内外王公,满汉大臣,亦莫不额手称庆”(清代四川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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