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退出根据地与西进1934年10月至1935年6月

毛浴镇与青江渡会议,我军胜利地粉碎刘湘六路进攻之后,继续深入地发动群众进行西进亦即长征的准备工作。为此,毛浴镇政治工作会议于9月下旬召开。到会军、政工作人员达千余人。

这次会议提出以下的军训:“智勇坚定,排难创新,团结奋斗,不胜不休。”同时奖励了各军的战斗模范单位和射击、投弹、劈刺等军事技术成绩优秀的选手。如在奖旗上,九军之七十三、七十五团题为“攻如猛虎,守如泰山”;三十军之二六五团题为“夜老虎”;三十一军之二七四团题为“夜摸常胜军”;三十三军之二九六团题为“百发百中”;还有四军及其他单位或个人亦有获奖者。这在推动工作、提高士气方面起着重要作用。这次会议把政治工作与军事技术密切地加以结合,是其特点之一。并进行了政治动员,提出“粉碎川陕鄂三省会剿”“准备消灭刘湘之新进攻”的战斗口号,而且把军训词谱以曲调,广为歌唱,鼓舞全军。

有了政治动员,还须有军事上的准备,遂于10月中旬在青江渡召开军事会议。出席会议者有团以上军事干部。这次会议着重提出:中央红军大举西征,我们红四方面军应积极配合其行动;在军事技术上应注意河川战法之研究;在政治工作上强调研究少数民族问题,重视少数民族工作。徐向前同志在这次会议上作了关于反刘湘六路进攻的总结报告,提出加强部队军事政治的训练,提高彭杨学校的教育水平,从而造成部队学习军事技术与政治工作的热潮。

陕南战役

青江渡会议后,不久即移师西向。我四军十二师、九军二十五师、三十军八十八师及九十师之二六九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共十五个团之兵力,先后集结于广元旺苍坝,继即向陕南进军。我八十八师与二十五师首歼杨木坝胡宗南之补充旅一个团,四军十二师于阳平关歼灭守敌胡宗南部一个营,我八十八师夜袭并攻占广元之兴龙堡,因敌猛烈反扑,增援部队未及时赶上,遂退出该地。此时以三十一军牵制广元之敌,主力继续北向。我十二师及二六三团一击而攻占宁羌县城,消灭杨虎城之独立团全部。我仍继续前进,攻克青铺湾,将杨虎城之王老虎全旅歼灭之,我乘胜猛追,击溃杨之骑兵团后即进占沔县城,直抵汉中城郊。九军攻褒城亦给敌人以重大打击。

此役我缴获敌长短枪五千余支,轻重机枪五十挺,俘敌官兵三千余人,红军再次得到补给与扩大,仅三十一军就扩大新战士一千五百余人。我八十九师副师长丁继才同志即于此役殉职了。

扫除嘉陵江东岸的绊脚石——罗泽洲

从陕南回师以后,嘉陵江东岸为罗泽洲部据守,故须首先扫除这块绊脚石。于是我三十军主力集中老官场一带,即开始向敌进攻。八十八师夜袭老官岩,八十九师夜袭红山庙,遂将罗师之两团兵力悉数歼灭。我乘胜猛追,直抵仪陇近郊。我九军一部亦将仪陇凤仪场之守敌一团消灭。经过数日之激战后,罗烟灰(泽洲)则一蹶不振了。是役我缴获长短枪二千余支,俘敌官兵一千五百人以上,内中有一个整团跪地缴枪。时为1935年2月。

嘉陵江西岸之敌军士兵起义

当红军威震川陕,赤区日益扩大之际,四川白区党省委对白军兵运工作则越加重视。远在1934年,省委曾给川西北地方党发出关于兵运工作的指示,加强在进攻红军的白色军队中的“红军之友社”的活动,大量争取与团结群众在党的周围,举行革命兵变,开展游击战争,配合红军行动。省委曾直接派阮自强同志等到邓锡侯之六混成旅工作。该旅驻防剑阁。其二团内则有我党支部之组织,除阮自强同志外还有其他党员七八人。由他们发动起义,当将敌一个营击溃以后,遂率部东渡,受到我军指战员的热烈欢迎。

渡江与西进

西渡嘉陵江,始于1935年1月,于广元神宣驿渡江,占领西岸之杨木坝,击溃守敌一个团,因受胡宗南之阻挠,遂撤回东岸;又于2月底由苍溪张坝渡江,未果,乃转至王渡操练水兵,侦察渡口,坚造船只,弄清沿江一线的敌人兵力部署、番号及路线后,于3月19日之夜,得以顺利渡江了。

我渡江之后,即以八十八师、二十五师、九十三师等主力进击火烧寺,一举击溃江防军刘汉雄师之一个旅。21日取阆中,继而击溃王致远部后,遂克南部,迫盐亭。我另一部主力于渡江后之第四日攻克剑阁县城,乘势猛进,我八十八师配合三十一军之一部占领天险剑门关,邓锡侯之第七混成旅刁文俊全部计四个团被我歼灭,我二六八团即乘势占领昭化县城,八十九师一部逼近广元。我九军三十军继向西进,集结于剑阁西南之青林口,同时我四军之一部占领梓潼县城。我主力于青林口稍事休整后,分两路前进,二六八团北进青川、平武与胡宗南部激战于摩天岭之后即克平武。我主力经后坝、白碾子、重华堰包围江油,敌杨善轩部据城顽抗,我攻未下。约于4月下旬我三十军占领川西之重镇——中坝。四军经梓潼出彰明与三十军会合,遂于中坝集结休整,以三十军八十九师入北川,一举攻克该县县城。此时邓锡侯率龚、牛两旅,并指挥刘湘、孙震兵力之一部,共十八团之众,辅以飞机八架,向我中坝进行反攻。我与敌于雉山梁经数日之激战后,消灭邓锡侯部之四个团。我军且战且进,弃守平武,则随即西渡涪江入茂州,继进威县。三十三军入汶川据守牛头山钳制岷江东岸之敌。四军攻松潘,李先念同志率三十军八十八师和九军一部渡岷江,占理番、进懋功,直与一方面军会师。

我军西渡攻克阆中后,由于该地白区党之原有群众工作,更由于升钟寺起义部队的基础,遂于升钟寺成立一独立师。该师成立之后,旬日间即扩大数千之众。

我三十军进入中坝之后,不数日即扩大新战士千余人。红军所到之地,群众斗争如火如荼。我进入梓潼彰明一带,四川地方党即派出党员配合红军发动群众,建立革命武装,因而川西北地区的革命声势,日益浩大。

在渡江与西进中,我全军无比英勇,消灭敌人兵力总计在十二个团以上,至于击溃敌人兵力则有二十余团之众,俘获亦多。

在渡江与西进中,广大群众离开根据地,忍受一切牺牲,与红军同艰苦共生死。在嘉陵江东岸的一万一千余伤病员,竟能全部安然而渡江,实赖于他们的热切关怀与运送,而尤以极其众多之妇女群众所表现出的革命热情,实令人永志不忘。

二、草地进军与南下1935年7月至1936年3月

四方面军在夹金山的会合

我三十军九军主力一部占领懋功后,先头部队即于夹金山与一方面军会师了。两大主力红军之会合,全军振奋,欢欣若狂。

包座战役前后

四方面军会合后,经草地数日之进军,到达包座地区,时包座救济寺一带仅胡宗南之一个团据守,我三十军二六三团击溃包座守敌一营之众,而四军亦将救济寺之敌打垮。

敌为阻我北进,第二日,敌之四十九师伍成仁部于松潘全部赶到。此时我三十军八十八师集结于包座一带,八十九师继续跟上。敌赶到之后即在包座两边山腰构筑工事,我军乃以二六五、二六八团抢占敌左翼之高点,二六四团占敌右翼之高点,二六三团于正面抵抗。战斗于8月X日午后四时开始,激战一夜,该敌除少数逃窜外,余均被我歼灭,师长伍成仁负重伤而逃。是役毙敌千余,俘八百之众,缴获长短枪一千五百余支,轻重机枪七十余挺。此时敌胆惊心寒,我军士气更高。

包座战役之后,张国焘反党反中央的野心更形暴露,把左路军控制在手,进行反党和分裂红军的阴谋活动,不顾沙窝会议党中央的决定,反对共同北上抗日的方针。在南下途中,张国焘竟捏造是非,散播谎言,蒙骗干部,进而成立伪中央,以致造成在党内和红军内部思想上和组织上一时的混乱现象,引起了广大干部对张国焘的这种反党行动深为不满与愤慨。

由于张国焘反党和分裂红军的结果,当时红军一部被迫复经草地南下,备尝艰苦,减员甚大。在敌人方面,已知红军一部南进,遂布阵对我,计总共约五十团之众(杨森六个团、刘湘二十五个团、薛岳九个团、李抱冰六个团、刘文辉六个团,还有其他地方团队)进行阻击。我一战于懋功,再战于宝兴,约歼敌四团以上。继续南下则力战于百丈关。敌主力为刘湘、杨森、薛岳等共四十团之众。血战七昼夜,我三十军、九军、四军、三十一军几乎全部参加。敌竟以飞机十余架轮番助战,战斗甚为激烈。此役敌之伤亡达一万五千人以上。敌人遭我军打击后,遂逃出天全、芦山,我军前锋进逼名山、雅安。适天气近寒,棉衣无着,我军之指战员有不少采棕以代制棉背心及袜者,其克服困难之精神,实令人深为感动。

四川省委与省政府的成立,抗日救国军之号召

南下战役结束之后:于1935年11月中旬在天全、芦山、荥经、名山及宝兴等县境内,建立四川省委与省政府;旋于芦山组成抗日救国军总指挥部,由王维舟同志任总指挥,对当地各界人士,进行抗日救国之政治号召。

我进入天、芦等地区,为时虽未及四月,而自省委成立之后,许多地方党政工作干部积极努力发动群众,对当时红军之作战会合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尤以粮食之供给,表现成绩更大。但此时四周之敌强大,我以两度通过草地的疲惫之师,而又处于连续作战毫无休整的状态下,困难之多不一而足,遂于1936年春北上。

三、一、二、四方面军大会合1936年4月至1937年3月

北上进军

1936年3月,我三十军领先,由丹巴西向翻越党岭大雪山,进占西康之道孚,继克炉霍与甘孜。

我后续部队九军、三十一军、四军等跟进抵西康后,主力即摆脱了敌人,自此即可获得休整的机会。红三十三军合编于红五军,驻防大金川,担任后卫以钳制敌人。

雅江之战与红二方面军的会合

1936年5月初,四军一部与三十二军由道孚南下,击溃蒋敌主力李抱冰师两个团,随即占领雅江,并以一部警戒康定之敌,一部据守西俄洛,稍事休整再进理化西南之甲洼,即于此地与红六军团会师了。

我红三十二军与红六军团会合之后,双方振奋不已,遂进占理化,适红二军团已由巴安进抵甘孜了。

西北局之组成

四方面军会合于康北之后,于同年5月在甘孜成立了西北局党委员会。这个机构成立之后,以朱德、任弼时等同志为中心,积极主张北上与中央会合,并使红二、四两个方面军兄弟般地团结在一起,克服草地行军缺乏粮食居所及自然条件的各种困难,以至顺利达成岷洮西战役计划之实现。

红军刚一结束草地行军,乃于救济寺会议决定北向甘南,即开始岷洮西之战役行动。

1936年8月我先遣军三十军八十九师之先头部队,翻越岷山腊子口以后,迅即占领岷州之外围据点哈达铺,继即紧围岷州城,将鲁大昌及其守城部队压入城隅,我一部向东活动监视陇西毛(炳文)、胡(宗南)、王(均)敌之动作。王宏坤同志率四军沿洮河北上,经杨华桥、新堡里攻克洮州县城,击溃守敌一营,缴获粮食物资一部。十二师守新城向狄道方向发展。第十师乘胜占领旧城与马步芳敌骑一旅,激战达一周之久,终于将敌击退。三十军、九军、三十一军亦先后克渭源进漳县,打开了胜利前进的道路。

岷州会议与通庄静会战役计划,一、二、四方面军之大会合

我军进入甘南之后,1936年9月,西北局在岷州三千里堡会议,提出通、庄、静、会战役计划,以实现全国主力红军之大会师。

西北局在岷州会议上,朱德、任弼时等同志积极反对继续西进的错误行动,坚持北上会合,团结全党消灭敌人,巩固与扩大陕甘宁抗日根据地之正确方针。

北上会合的方针一定,即行开始通、庄、静、会的战役行动。我军兵力组成为:四军为第一队,限10月1日集中渭沅,经通安驿、华家岭、马营、新添堡后,向青家驿、瞿家所前进,相机取会宁,警戒陇西之敌。

三十军为第二纵队,限10月1日前取道鸳鸯铺榆盘镇,占领通渭大部出四咀镇。在介石铺接通一方面军,一部东占庄浪,向平凉方面发展,候五军接防。

九军为第三纵队,于9月29日由新旧城出发,取道杨华桥、中堡里,于10月4日到达新市镇。

三十一军为第四纵队,在陇西钳制敌人,并有阻止毛(炳文)敌之任务。

五军为第五纵队,候九军通过,10月2日晚撤离围岷向庄浪前进,接替三十军之任务,向平凉方面活动,征集物资,注意对礼县与泰安之敌人的警戒。

西北局及四方面军直属队,其一,二梯队于9月29日由新城出发,经中寨集梅川镇,在九军二十五、二十七师后跟进,第三梯队(包括卫生部、供给部、红大与保卫局)经中堡里于2日到申都向通渭集中。

骑兵师由第三纵队首长指挥,随该纵队行进,直接分配其任务。

这次战役行动,我军抵达通渭之后,乃集结北上,并未按原计划之全部实施,遂放弃对庄、静之占领。在北进道上,五军后卫部队于西兰公路之华家岭与王、胡、毛等敌数师之众激战一日,敌并配有飞机数架助战。向我猛扑,我五军副军长罗南辉同志遂于10月23日在此役中壮烈殉职了。

这次战役行动,胜利地实现了全国主力红军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的大会师。

团结对敌,山城堡首次告捷

全国主力红军大会合后,我三十军、九军、五军及四方面军直属队一部,由靖远附近西渡黄河之后,即组成西路军。

四军、三十一军北进,抵甜水堡与胡宗南之四十三师及另一旅之兵力激战,我于左翼击溃敌人一旅之众。继于10月中旬参加山城堡之战。此次战斗系我一、四方面军会合后,第一次取得重大胜利。我三十一军之九十三师在这次战斗中表现攻击精神旺盛,听指挥,英勇果敢,不怕牺牲,保持与发扬了红四方面军的光荣的战斗传统。

援西军的组成,抗战开始

“双十二”事件发生,敌人遂停止对我进扰。我四军、三十一军经海原、曲子、赤水,抵庆阳之后,入三原、淳化一带驻防,准备应付何(应钦)之向潼关进攻,援助东北军。不久,因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受挫,中央指示组成援西军,以刘伯承同志任司令员,张浩同志任政委,于1937年3月初由云阳出发,甫抵屯子镇,即获悉西路军业已失败,一部入新疆,其余分散游击。援西军遂停止行动了。

我四军、三十一军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走上了胜利的道路,成为党的主要武装力量之一。抗战开始,即以这支部队作基础,改编为一二九师。进入新疆之一部,与在甘北和祁连山一带分散活动的干部及战士,在抗日战争时期,亦先后返回抗日根据地,继续为党与人民的革命事业英勇奋斗。

(谢英才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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