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啥子也没分到!”一个白军士兵的话音刚落,另一个白军士兵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常分得当官的巴掌和军棍!”

“你们替土豪劣绅、军阀头子当兵打仗,还成天挨打受骂,你们家里的父母、妻子、弟妹挨冷挨饿,为什么还要干哪!”

“有啥子办法呀?”白军士兵沮丧地回答。

“有办法,到我们这边来吧!”

“我们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我们的任务是打倒帝国主义,铲除封建势力,打土豪,分田地,实行土地革命!我们这里官兵平等,不打人,不骂人。我们不杀俘虏,不搜腰包……”

经我们的喊话,白军阵地上的士兵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凑到一起议论起来,看来是有点动摇了。我们就进一步展开了攻势:“你们不也是穷人出身吗?穷人就要到穷人的队伍里来!”

喊话工作连续进行了几个夜晚,白军士兵与我们相当熟了。看样子,他们虽有点半信半疑,但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效果。碰到他们的长官来查哨时,白军士兵就告诉我们的宣传队:“你们隐蔽起来吧,我们要放枪了!”

咔咔咔,砰,砰砰!……一阵枪响之后,对方又招呼起来:“你们出来吧!我们长官走了,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红军、共产党从来不骗人。”我们说得非常恳切。

时间长了,白军士兵好象也摸到我们的活动规律,到时间,我们不说话,他们倒问起我们来了。有一天晚间,我们因事没有派人到火线上去喊话。当我们的火线宣传队再一次出现时,他们就问:“你们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来呀?”

“今天来了,还给你们带来了礼物。你们过来两个人,我们商量商量好不好?保证你们能得到很大的好处。”宣传部长的声音,是他们最熟悉的。

不一会,就有两个黑影慢慢地向我们阵地爬来。

“是谁?”我们警惕地戒备着。

“是你们叫我们来的嘛!”白军士兵趴下不动。

“是穷人快来吧!我们表示欢迎!”两个白军士兵又向前爬了几步,就猫身跑来了。一个小个子白军胆怯地说:“弟兄们都说红军好,叫我们先来看看!”

“欢迎,欢迎!”他俩用探听的口气问道:“我们过来,你们能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呢!你们的高级长官是军阀坏蛋,而你们是青年人,是穷人家子弟。”宣传部长说:“我们共产党、苏维埃和红军就是为穷人办事的,欢迎你们过来,欢迎多来一些人。把你们亲眼看见的事情,告诉给白军弟兄们吧!”

谈过之后,我们宣传队又给了他们一包油印的宣传品:“请你们把这一包东西散发给弟兄们看吧!这里有苏维埃的十大政纲和土地法令……”白军代表连声答应:“一定,一定!”

这样,在火线上,我们的火线宣传队员和白军前线上的士兵交上了“朋友”。有好几天晚上,他们都派人过来拿宣传品。由于常来常往,终于被他们的长官发觉。白军士兵过不来,我们就想办法把宣传品绑在狗身上送到白军那边去。

后来,战斗打响了。红军冲上去的时候,白军士兵就喊:“你们不要打了,我们缴枪!我们都是穷人,不愿替当官的卖命。”战斗结束后,有的同志问被俘或投降过来的白军士兵:“你们怎么知道红军的政策?”他们回答说:“红军好!我们早知道。红军为了穷人打土豪分田地的啊!在苍溪县两方对峙的时候,就和你们的同志交上了朋友,还看过你们的传单哩!”

由此看来“船架子”出身的朱仕焕将军一直很会做政治宣伟工作。所以,他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长期从事部队政治思想工作,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建国后历任第27步兵学校副政治委员、政治委员,吉林省军区副政治委员、政治委员,沈阳军区后勤部政治委员、顾问。1952年,朱仕焕回到了通江县探亲,他在母亲的坟前祭拜之后,在大伯朱有义家住了一晚,之后朱仕焕将军便再也没回过家乡。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1988年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朱将军的心一直牵挂着故乡,即使是在病床上,也没有忘记。1999年夏天,朱仕焕将军的女儿朱新丽受父亲的委托回家乡来探亲。2011年朱仕焕将军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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