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屏书院改置学堂记

“学堂之与书院,其校舍位置,学级进升有异乎?”“无甚异也”“无异则当事者何必更易其名,以新天下之耳目?”曰:“是有故”。大凡学制之废兴,皆随世运为消长,而即与时而变通。今天下一学战之天下也,欧洲各国初学、小学,中学,大学不一其等,德育,智育,体育不一其科,故人无不学,学皆适用,而国遂雄於世界。今彼挟其开敏之智识与强毅之精神,虎眈眈以凌我,而我方日事帖括,幸弋科名,一旦委以外交,欲增光擅能乎?不能。故人谓中国之误误在和,而不知中国之弊弊在学。朝廷有鉴於此,幡然改图,户部变为度支矣,兵部变为陆军矣,至直省学堂则统辖於学部。诚知风会所趋,有不得不然之势,非艳新学而弃旧学也。在昔战国时代,儒墨并称,墨之道孟子辟之,莫学不大显於中国,而盛行於海外。世传墨子五卷均发均悬之说,引机移影之奇,以及钓强讪胜之术,凡有关物理制造者;西人得之遂成精诣。今以中国之学,还之中国聪颖之士,一见能解於他族,何多让焉。且浏览四书,又非崇奉宗教比也。攘者外夷犯顺京师,始开同文馆。曾文正又遣少俊子弟出洋学习,皆鲜成效。庚予(1900年)之变,朝议讲求实学,趋重时务,东南数省开风气之先,吾省已瞠乎其后矣。此邦人喁喁,响风闻而思慕学堂之建置,又鸟可己哉。岁在甲辰(1904年)属科举诏停之日,正学堂开办之年。知州陈君筱平,察勘校地,宕梁书院隘矣,扩张殊难。云屏书院,原前礼部主事余伟斋先生讲学地也,周垣缭绕,堂庑依然。惟教员室,学监室与诸生之自习图书,诸多不备。计土木所需不下万余金。爰募捐各乡,鸠工庀材,而陈君解任,武牧子厚继之。踵事增华,仿学校新式,前夹两小院,堂后列东西两教室,中设礼堂,之上,置藏书楼,皆四面轩窗,爽心豁目。教室之东,则宽平之体操场在焉。其规制与前书院,表面同而内容不同。乃榜其额曰:巴州高小学校。嗣后又改为中学校。原以州中多寒畯,便於卒业升学而推广之,高小仍附焉。是役也,费大而功巨,体备而成速。始终其事者,谁实任之,则邑孝廉李君性笙之力也。性笙前本院长,后复监督学校条理井然。开堂之日,济济彬彬,官师毕集,既申立堂之旨,又明施教之方。使之学以孔孟为宗,派则中西互灌文明竞进,将方驾五洲而无难。他日为哲学家,为教育家,或为法制,经济诸大家,州人之幸,邦家之光也,敢为肄业诸君子颂祷之。

作者:冯文经(清朝)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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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屏书院改置学堂记
“学堂之与书院,其校舍位置,学级进升有异乎?”“无甚异也”“无异则当事者何必更易其名,以新天下之耳目?”曰:“是有故”。大凡学制之废兴,皆随世运为消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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