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那个特殊年代中的南江知青

1968年7月,折腾了两年多的文化大革命开始降温,进入了分享“革命成果”阶段,各级革委会如雨后春笋,纷纷伸出头来。四川省革委会的筹建也列上了中央的议事日程。按规定,全省将选派出上千名群众组织代表、革命干部和军队代表去北京办学习班,在中央WENGE领导小组的指导下,进行筹建四川省革委会的工作。

南江县的文化大革命由于知青组织的强势参与,形势出现一边倒,对立派全部退出县城,南江县成了川北地区相对稳定的一个县,具备了成立县革委会的条件,也获得了选派群众组织代表去北京的资格。

南江县虽小,但两派大大小小的群众组织加起来有上百个,二十几个赴京代表名额怎么分配都照顾不过来。好在最后是由县武装部说了算,谁闹也没有用。

可是,有关“知青造司”的代表却让武装部犯了难。两年多来,武装部和“知青造司”之间形同战友,相互支持,共度难关。然而,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共患难不等于可以同分享。现在的武装部已经是大权在握稳操胜券,知青组织却成了失去药效的膏药,揭去只是早迟的事。但是,公开翻脸似乎还不是时候。因为这时知青手里还有几百条枪,其战斗力在南江无人可敌,如果真把他们惹恼了,南江的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南江也不缺摇鹅毛扇的角色。很快,武装部打出了第一张牌:“我们肯定支持你们知青派出代表,可是中央明文规定,知青不能单独成立组织,就算把你们报上去也通不过啊!”

知青们早有准备:“我们组织的名称是‘南江革命青年ZAOFAN团’,‘飞虎兵团’,‘新农部队’,组织里的农民比知青还多,哪里是什么知青组织?”轻而易举地化去了第一招。

“你们不是还叫‘知青造司’吗?不如干脆换上一个别的名称,完全不沾知青的边,省得麻烦。”第二张牌出手了。

“不行!我们的代表就得代表知青,代表‘知青造司’。”事关根本,没有半点协商的余地。

“那好吧,名单我们报上去,批不批就要看上面的了。”武装部祭出杀手锏。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知青们每次去打听消息,得到的答复都是上面还没批下来。

代表团的其他名单都已确定,出发的日期也越来越近,知青代表的名单还是一个问号。知青们急了,武装部也急了。

同派的群众组织悄悄给知青们透露消息:代表团明天就要出发了,知青代表的事以后再说。

事情太明白不过了:知青已经被抛弃,代表团一走,就再不会有“以后”了。

知青被激怒了:冲锋陷阵有我们,流血拼命有我们,分享胜利成果就没我们的戏唱了?鸟尽弓藏,卸磨杀驴,没这么容易!吃不成大家都吃不成!

于是,县城咽喉——板凳垭的公路上堆满了连二石,垭口上架起了重机枪,南江与外界的联系被关闭。

于是,与知青同派的当地群众组织发出不同的声音:“没有知青组织的参加,达成的什么协议都没用,我们也不去了!”

这意味着,南江知青不但与县武装部翻了脸,还直接挑战军分区和省革筹,可谓胆大包天!

幸运的是,他们赌赢了。两天后,县武装部通知知青组织:军分区和省革筹同意南江知青选派代表上北京。于是,贺盛才成为WENGE中全川(全国不清楚)唯一的知青组织代表,去了北京。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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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那个特殊年代中的南江知青
1963年,100多名重庆知青来到南江县大坝国营林场当林业工人。1964、1965两年,先后又有1000多名重庆知青来到南江,被安置在全县几十个社办林(牧)场里。这些知青是共和国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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