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春,东御河人,原名杨在钦。父亲杨映文,家庭寒微以农为业。杨在钦从小是天棒,不敬师长,不孝父母,不爱读书,天不怕,地不怕,东游西混,不务正业。1926年罗玉成从外地到大巴山,窜居曲江洞,招兵买马,楼房坪李献章投靠罗,当了团长。流落在外的杨在钦,迫不及待地到楼房坪,拜倒在李献章门下。李正要找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充当打手,看中了杨在钦,把他抱为儿子,改名李茂春。1930年田颂尧部干德洋围攻曲江洞,李献章被擒,杀于通江城,罗玉成潜逃镇巴投王三春也被杀。李茂春成了丧家之犬,无人收管。又只好三五成群,出没于荒山野岭,或“关圈儿”,或“砍路板”。1932年冬,红四方面军入川,建立川陕根据地。广大群众如久渴见清泉,严冬遇太阳,欢欣鼓舞,投入了轰轰烈烈的苏维埃运动。土匪也纠集力量,负隅顽抗,显示自己的存在。原在碑坝作民团大队长的徐耀明联合大巴山一带的土匪成立“川陕游击团”,李茂春背起干粮盘缠从东御河到广家店投靠徐。扎寨高洞子的袁刚也去了。徐耀明委袁刚为第三营长,李茂春为该营连长,给枪五支。

回到空山坝,李同杨在珊策划。在磨儿垭安营扎寨,与工农红军为敌。空山坝大捷,田军惨败,扔下了大批枪支弹药,散藏群众中。李茂春以封官许愿为手段,扩大反革命势力,四处扬言“凡上山入伙的,三支枪当排长,五支枪当连长,十五支枪当营长。”杨在珊是西乡、城固、镇巴、通江等四县完粮的大地主,出名的“包谷大王”。家中一年收核桃约十多万斤,又叫“核桃大王”。在杨在珊这个“双王”的蛊惑下,土匪不到数月,由十多人扩充到一百多人,李白封营长,与袁刚平起平坐。1933年8月,李去汉中与国民党耿团长联系,由国民党汉中驻军祝绍周部委任为“川陕边区独立团团长”;杨恩品、胡道生、张荣耀为营长。1934年8月,李派副官王明卿去广元与四川二十八军第三师师长陈书农挂钩,委任李为“四川剿共第一路前敌指挥部特遣司令部司令”(杨在珊任副司令)。

李茂春这个土匪头子,东奔西走,南联北结,反革命势力渐渐扩大。不久已有三个步兵团,一个特务营,一个机枪连了。第一团团长杨恩品辖三个营,第一营营长胡道生(又名胡本立)第二营营长王明卿,第三营营长张荣耀。第二团团长邹戡,该团常驻东御河。第三团团长冯文彬,该团常住简池坝,又称“川陕边镇、通、西、万独立大队”。特务营营长罗万珍,辖三个连:第一连连长张子林,第二连连长王文江,第三连连长向荣国。机枪连连长杨在禹(又名四老爷。杨在珊弟)。土匪司令部设秘书、参谋、副官、军需四处,由邹志杨、赵庄、张俊涛、李品清分别任处长职。
磨儿垭土匪由恶霸地主、土匪、叛变分子等一伙十分反动的家伙为骨干。这些人对工农红军刻骨愤恨,有不共戴天的仇。举几个有代表性的人物为例:杨在珊这个四县完粮的大地主,凶狠残毒,爱财如命,估吃霸赊,强取豪夺,臭名远扬。空山坝开肉架子的张文理,陈爪掌儿,李胡子一见杨在珊家里的狗腿子,就心如火燎。因为常常割肉不开钱。杨的鼻子是红的,诨名“烂鼻子”。空山坝中街一根柳树,是他经常拴人的地方。郭家坝四处都是他的土地,唯中间点八升包谷的一块地是何宗书的。杨图谋这块地,要何卖掉,何不同意,就借口抗款,将何拴在空山坝中街那根柳树上进行毒打。何宗书仍然不同意,杨又将何关于楼上,用辣椒面生烟熏达数小时。何受不了折磨,才卖了这块地。杨修房子,佃户周木匠的女人给他推磨。朱有华、老罗等五家佃户将包谷背到周木匠女人推磨地方。推后送与了杨家。杨不认账,又逼迫朱有华、老罗等五家佃户交二道租。老罗当即被逼死,周木匠、朱有华逼得逃亡东御河,其余两家也远走他乡。特务营副营长宋代仁,接了八个老婆,行同野兽,不仅左邻右舍的妇女他要奸污,就是同胞妹妹及岳母也肆意糟蹋。一次与老婆口角,老婆骂:“我日你娘。”他说:“我明天就去。”第二天到岳母家,丈人上坡砍柴,丈母娘正煮猪食。宋不分青红皂白,把丈母娘按在灶旮旯里进行奸污。丈人砍柴回来,见此情况,大怒,一斧头砍去。宋逃跑未及,砍伤了屁股。人们称宋代仁为“叫驴子”。第一团二营营长张荣耀,红军入川混入柳林溪村苏维埃当笔书。空山坝大捷后,柳林溪赤卫军发了枪,川军进行六路围剿,张荣耀投靠土匪。混入赤卫军当排长的黄大洋与队员李品清、李怀清等拖枪到磨儿垭。张荣耀是这个反革命事件的组织者,此人口蜜腹剑,面善心恶,十足的两面派。胡道生营第二连连长李宗品混入红军内当连长,钱迷心窍。一次将没收地主的财物拿回家去,领导发现后,准备严肃处理。而他畏罪潜逃到磨儿垭,誓与工农红军作对。这些地主、土匪,变质分子组织的土匪集团,在川陕苏区北部,罪恶累累,以下略举一二。

磨儿垭土匪大约六百人,一百五十多支枪,倚仗大巴山险要地势,潜伏于深山老林,昼伏夜行,或打中间,或截后尾,或放滚木垒石,或安土炮。在开头活动一段时间,红军受损失较大。东到楼房坪、天池寺、核桃树、简池坝、钢溪河;西到平溪、潮水、楼子庙、朱家坝、程家坝、碑坝、关坝;南下空山、梓潼庙、会家坎、泥溪场、苦草坝、碧溪场、青峪口等地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土匪头目,及其受欺骗而参加的人,大部为本地人,熟悉地理环境,兼之亲联亲,族联族,网罗的人越多,活动也越猖獗。红军主力调到前线,他们就在后方横行霸道;主力一旦回到后方又隐没于林莽之中。磨儿垭土匪成了很不好对付的顽敌。

1933年7月,一小股土匪潜伏于大竹园下面的石门子。红军路过那里,被打死三人,伤三人,抢枪五支。9月,匪连长罗廷裕带一排人潜伏于下马台(楼房一队),打伤红军两人。冬月,罗元首一伙土匪在李茂春的授意下,于大鱼关安置滚木垒石。两河口红军送寒衣到楼房坪,匪徒们砍断绳索,一个接一个的石头从悬崖上飞泻而下,当场打死红军战士四人,伤三十多人,医治无效死三人。腊月中,李茂春派胡本立带一伙匪徒到青峪口,打死红军战士数人。月底,土匪连长何建柱流窜砥坝一带进行骚扰。与此同时,小股土匪出没在空山、两河口、梓潼庙、柳林溪、草庙子等地捕捉屠杀苏维埃基层干部,拉走群众耕牛,抢劫农民粮食、财物。几乎使这一带苏维埃政权处于瘫痪。

1934年春,川军对川陕苏区实行六路围剿,磨儿垭土匪与川军遥相呼应,更加嚣张起来。为了中断从两河口到楼房坪的交通线,磨儿垭土匪团长杨恩品与周家河恶霸地主罗元首联系,扎寨红军洞。罗元首纠集匪徒四十余人,从红军手中夺得步枪五支,从农民家搜来火枪十余支,还有土大炮两门(本地人叫“大将军”)盘踞红军洞。此处地势十分险要,前面是绝岩,背后也是绝岩,洞在半空中。洞的下面约一百米外,为一刀背梁,从山下到洞口,必须经过)》背梁。红军多次进攻,到了刀背梁,就受损伤。硬攻不下,就采取包围的办法,断绝洞中粮草。两河口独立营副营长带第二连包围土匪一月多。洞中粮草断绝,奄奄待毙。杨恩品带队解红军洞之围,打断独立营副营长的手杆,打伤战士数人。五月初,胡本立带匪三百余人扎蔡子寺,苏区后方受到严重威胁。川陕省保卫局长邹公楷带警卫营二连红军战士到蔡子寺消灭土匪,三个红军战士被俘,惨遭杀害。五月底,土匪支队长黄大洋探知平溪乡苏维埃组织干部到空山坝检查工作,该匪潜伏于空山坝花塘包谷林,杀死柳林溪村苏维埃主席曹成家,及八个护送干部的红军战士。七月匪营长王明卿带三十多人到梓潼庙抢走群众耕牛二十余头。八月初,匪营长胡本立带李宗品连三十余人,深夜,用绳索攀登悬岩,潜入得汉城。在北门杀死红军战士六人,南门杀死三人,伤十余人,抢走枪二十余支。死的九人中,文家河有张德全、文仕强,还有个乳名叫明娃子的。川陕省保卫局警卫连二连住得汉城。事件发生,警卫营派二连连长郭连德到文家河安慰烈士家属每户称食盐三斤。八月底,匪营长王明卿带三十多入又一次窜到梓潼庙拉走群众耕牛十多头。九月初,匪营长杨在瑶带三个连到南江石笋垭,打死红军战士多人,红军主力赶到,将匪连长王家让撵滚河里,一天后才逃出。九月底,匪副司令杨在珊亲自带队三路攻打苦草坝:一路由胡本立、李宗品带队从小平溪渡河,攻打锣坪兵工厂;二路由罗廷裕带队从龙汉垭打得汉城:三路由杨在珊带队从凉水井直攻苦草坝。红军早有戒备,三路进攻均遭失败。不甘心失败的杨在珊后退时,路过张家营残废医院,打死残废战士一人,抢走军衣十捆(每捆三十套)。在此同时,匪第三团中队长王正奎,排长王元甫、杨德鹏等去天池寺,攻打红军游击队,烧了游击队员祝有富、祝有华的房子,将祝妻抢去百般凌辱。冬月,匪第三团第一中队长高孝恩在镇巴万僧寺召开会议,策划杀害红军干部高定元。继而攻打红军办的杨家河铁厂,杀死住二里山干部二人(一男一女),抢走枪两支。腊月,匪营长胡本立带队攻打驻铜钵山赤卫军,抓住两个赤卫军战士,用稻草包着烧死。在此同时,胡本立到青峪口又一次拉群众耕牛,抢老百姓的衣物。仅鹿角坪(青峪公社四大队四队)就拉耕牛三十多头,估脱老百姓衣服八十余件。地冻天寒,该地农民冻死多人。没有耕牛,种不上庄稼,第二年鹿角坪发生了饿死人的惨景。不久该匪又到苟家河、铧厂里一带烧农民房子七座。苏维埃政权的基石是大批乡村干部,磨儿垭土匪为了摧毁乡村苏维埃政权,对乡村干部采用了极其毒辣的手段:第一,恐吓和收买。这伙土匪利用我军贯彻执行“收紧阵地,诱敌深入”的方针,根据地缩小了,就说苏维埃政权已经完蛋了,跟共产党走是无生路的。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就动摇了。那时食盐布匹奇缺,他们又用这些东西来收买干部,说:“我们有盐吃,你们没盐,我们有衣穿,你们没得”。

在土匪的煽动下,楼房坪区苏主席罗元兴,区苏笔书郎正银,被拉过去了。第二,派遣心腹,伪装积极,打入乡村苏维埃政权内部,从事破坏活动。第三,暗杀。这是磨儿垭土匪惯用的手段。不能用恐吓和收买方式拉垮的乡村苏维埃干部,就暗杀。被磨儿垭土匪暗杀的乡村苏维埃干部最少在百人以上。仅新店子一个乡被暗杀的就有十多人;乡苏维埃主席吴先学,支书杨功德,经济公社干部钟昌荣、钟昌贵、王永辅,村苏维埃干部苏维埃主席岳登仁,乡苏笔书李钟荣等虽未杀死,已成残废。第四,借IJ杀人。有些干部,既不能采用恐吓和收买的办法,暗杀也不行,就借故造谣,说某某贪污,某某叛变投敌,某某乱搞男女关系等,利用这种办法,进行杀害。张国焘推行极“左”路线,只听一面之词,不调查研究,随意杀害干部,其中一部分,就是土匪利用借刀杀人的办法,造谣中伤,使很大一部分基层干部遭到杀害的。楼房坪成立赤北县第五区,当区苏主席的五人被杀的四人,除杨同福是磨儿垭土匪暗杀外,其余三个,都是敌人利用这种办法杀掉的。1934年7月,磨儿垭土匪袭击得汉城,临走时,高声喊叫:“李光榜快走呀,不是要杀你!”李光榜是苦草坝乡苏赤卫军连长,又喊:“李光堤走快点嘛,慢了就跑不出去了。”李光堤是苦草坝区赤卫军团长,两人均遭杀害。第五,封官许愿。对有些立场不坚定的,认为杀了不如留下好,就用欺骗手段,诱惑其到磨儿垭,即使不愿当匪,也委任一定职务把他软禁起来。空山坝游击队长廖景平,就是用这样的办法使他当上了土匪连长的。空山坝接近磨儿垭,土匪常常进行骚扰和破坏,白天晚上不敢落屋,廖在山林搭草棚居住。土匪知道了,就装扮红军,把他捉到磨儿垭,委任他为匪连长。廖不愿为土匪卖命,李茂春就把他软禁起来,名为“连长”,实为“囚犯”。

磨儿垭土匪用以上各种手段,使铁溪、平溪、碑坝、简池、长坪等区的乡村苏维埃政权处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有些乡村苏维埃名存实亡。政权要稳固,必须干部稳定。如果干部不稳定,该政权也就不巩固。以上五个区的乡村苏维埃干部,有些当半年,有些当两三月,有些才任职又撤换,这样频繁调动,当然与张国焘推行的左倾路线的错误有关,但磨儿垭土匪对乡村苏维埃政权的破坏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为了保卫川陕苏区大后方的安全,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作出消灭磨儿垭、高洞子、广家店等地土匪的决定,陕南游击队,驻两河口的独立营,川陕省保卫局的警卫营,担负剿匪任务。土匪活动频繁的地方,正是大巴山的腹心地带:山高,路险,林深。有些地方五六十里没有人烟。土匪依仗有利的地理条件,进行破坏,红军在消灭土匪中,写下了光辉的一篇。从前面所举土匪破坏活动的大量事实看出,除打苦草坝力量比较集中外,一般都是四五十人或二三十人,分散活动。时间大部分在晚上,白天就潜伏山林。根据土匪的活动特点,红军也采用了分散的办法。一个排或一个班,深入到土匪活动频繁的地方。土匪钻老林,土匪宿岩洞,他们也宿岩洞,土匪在夜间活动,他们也在夜间活动。红军以这种艰苦卓绝的斗争精神,给了土匪狠狠打击,在群众中留下了很深印象。新文乡五村五组老红军战士李怀诗,在川陕省保卫局警卫营当排长。他讲了这样一件事。

1934年8月,一个晚上在空山坝待皇坝消灭土匪。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听到前面越来越明显的叽叽咕咕的说话声,一个说:“我们在庙坝搞了那样多的烟,每人才分一两,还有的哪去了?”另一个说:“还用问,罗连长嘛。”原来才是磨儿垭的土匪,说着说着已快走到他们面前了。彼此相距不到二三十步,情况十分急迫。想冲上前去,不知土匪有多少人,想后退又来不及。在紧急情况下,连长陈世文命令:走前五名的横队卧下,这五个同志躺下,就构成了袭击敌人的攻势。后面的同志就持枪射击土匪。李怀诗当排长,走第一,卧下后,后面的同志的枪靠在他肩上,射击敌人。土匪遭到突然袭击,不要命的往后跑,打死五人,打伤十余人。李怀诗诨名“李聋子”,他的耳朵就是这次枪击震聋了的。保卫局的红军战士为了不被土匪识破,穿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的。该排第二天到高庄河,远远看见六个土匪。对方问:“哪个连的?”答:“在待皇坝被红军打散的。”问:“连长是哪个?”已了解为黄大洋,就答:“黄大洋。”问“连长家里几个人吃饭?”战士伏天壁是小骡马人,了解黄的家庭情况。随口答应:“那还用问,六个人。”问:“几个大人,几个小孩?”伏天壁假装不耐烦的样子答道:“妈的,哆里哆嗦干啥嘛,四个大人,两个娃儿,一个叫丑娃子,一个叫现林子。”土匪信以为真,就朝红军这方来了。不远有家茅草房,红军进了这户人家,土匪也跟着来了。地坝坎下一根大漆树。土匪到了漆树下,一个背枪的说:“你们去,我在这里站着,如果不是自己人,就掩护后退。”五个扛矛子拿刀的一上地坝坎,就被埋伏在两旁的红军战士抓住了。那个背枪的见势不妙,拼命往下跑。不远的地方是一道陡岩,岩上一丛降香刺藤,掩着陡岩。土匪前面跑,红军后面追。到了陡岩地方,慌了手脚的土匪,就跳岩,身子架在降香刺藤上,上也不行,下也不行,喊天叫地,请求饶命。

红军战士艰苦卓绝与顽匪周旋,给了土匪以沉重打击。以上说的,不过一个小小事例。红军曾狠狠惩办过李宗品。匪连长李宗品家住得汉城,最早在红四方面军总经理部保管科当兵,了解枪支弹药、银元、大烟存放的地方。每次攻打苦草坝、得汉城都是他带队。1934年10月,匪副司令员杨在珊带队攻打苦草坝,失败而归。到了草庙子,这个胆小如鼠的副司令,重新部署力量,命令麻架子罗廷裕开路,李宗品断后,司令部走中间。知道这一情况后,在去草庙子不远的山沟里,红军设了埋伏。为了狠狠地惩治李宗品,前头不打,中间不打,只打后尾。李宗品这一连土匪,全部打垮。李前胸受伤,子弹陷在骨头里,无法取出,只得抬送汉中住医院。李宗品遭到这次伏击,再不敢到苦草坝进当行骚扰了。

当两次反围剿取得巨大胜利后,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下令,对磨儿垭土匪进行了两次大的扫荡:一次在1933年9月,陕南游击队、川陕省保卫局警卫营、两河口独立营统一行动,分两路进攻磨儿垭:一路由楼房坪经郎家坪攻范耳山、尖洞子;一路由空山坝经五福坝、木竹坝攻大尖包、磨儿垭。二次在1934年冬,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亲自带队,分三路进攻磨儿垭:一路由东御河攻磨儿垭西部;二路由空山坝经安家沟、漆垭子,攻磨儿垭南部:三路由楼房坪、郎家坪攻磨儿垭的东部。这两次大的扫荡给了土匪很大打击,尤其是第二次大扫荡,给土匪的打击更大,从此土匪龟缩山头,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与甲好,明天与乙好,今天联甲攻乙,明天联乙攻甲。这是土匪惯于玩弄的把戏。磨儿垭土匪李茂春也不例外。

李与袁刚都是罗玉成的部属,罗死后,袁扎高洞子,李当散匪。他们本是同伙。红军入川,两匪投靠徐耀明,李为连长,袁为营长。不久,李当了团长,袁仍为营长。李与袁发生了矛盾。两次大扫荡,李慑于红军的声威,不敢“南下而牧马”,开始了与袁的角斗。第一次大扫荡后,李与袁在郎家坪背后的白岩坝角斗,这一次只不过小接触,双方都未受到大的损失。第二次大扫荡后,李与袁展开了大规模的角斗:一次在距骆家坝不远的二里坝,李打死袁四十多人,袁打死李十余人;二次在大鼓坝,这一次磨儿垭的土匪几乎全部出动,李茂春亲自带队。这一次李受了很大损失,打死特务营长罗元珍,警卫排长杨朝正,传达兵伍孝文。据说李茂春陷入包围中,差点掉了脑袋。李茂春是服硬不服软的。遭到失败后,又负荆请罪,向袁刚赔礼道歉,请求合好。磨儿垭土匪,只有一挺机枪。为了求得袁刚的宽恕,李茂春亲自携带这挺轻机枪到高洞子,向袁刚认错。“狐狸似的狡猾,兔子似的怯懦。”李茂春正是这样的人,在强者面前,他就变成了软豆腐,在弱者面前,他就成了凶恶的老虎。“寡骨脸,红鼻蛋”。

人们说:“脸上无肉,必定是个怪物”。李茂春这个怪物,只要遭受挫折就要杀人。在杀人时,就哈哈大笑。红军第一次大扫荡,李茂春遭受失败,他在徐家湾以卖牛不交款为故,杀了他另一个亲信张朝阳,未杀时哈哈大笑,杀过后也哈哈大笑。李茂春又是个色鬼,只要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不遭到侮辱。尽管他这样荒淫无度,但还装着十分正经的样儿,在磨儿垭高唱什么不准奸污妇女的调儿。磨儿垭的土匪住的都是茅草房。当头儿的住楼下,散伙儿住楼上。何儒江管司令部的伙食,与李茂春住一间屋。一次有个妇女送来包谷米,何儒江在楼上筛包谷米。木竹编的楼,一动就吱吱咯咯地响。李茂春以为何与这个妇女干不正当的事,开枪打何儒江,何哀求地说:“李司令,我在筛包谷米呀”!子弹打在何儒江的帽子上,穿了一个孔。李茂春看到那个帽子,哈哈大笑。

凡是李茂春笑时,就要杀人,知道这个脾气的,就特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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