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秋,我在南京投笔从戎,去广州考入黄埔军校第五期入伍生团学习。其学习内容分两方面:一是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有关建党建军建国等方面论述;二是从个人到班、排、连等军事教练和作战技术。不到半年,被调“北伐战时训练班”学习,为北伐战争作准备。1926年7月9日,以黄埔军校学生为主体组成的国民革命军近十万人,在广州较场举行誓师大会,进军北伐。这天,会场内外旗帜招展,队列严整,四周人山人海,显得声势浩大,雄伟壮观。主席台上,前排就座的有汪精卫、廖仲恺、陈独秀、蒋介石、何应钦、邓演达等人。大会开始,首先由汪精卫代表国民政府,授国民革命军“军旗”给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接着由蒋介石分别给第一军军长何应钦、第二军军长谭延闿、第三军军长朱培德、第四军军长李济深、第五军军长李福林、第六军军长程潜、第七军军长李宗仁、第八军军长唐生智授旗,并任命白崇禧为北伐军总参谋长。各军长受旗后,齐声宣誓:“拥护国民政府,忠于孙总理遗嘱,坚决北伐,把革命进行到底!”会后,全体官兵及各界人士共十余万人,在广州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

北伐军从广州出发时,我被分配在总司令部政治部搞政治宣传。当时我们宣传大队,在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秘书长兼宣传科长郭沫若及共产党人吴玉章等领导下,从事战地宣传工作。我们宣传大队一行千余人,随部队沿粤汉铁路向北推进。因我们无固定伙食团,全部自带伙食费,随地就餐,随地住宿。为了灵活机动做好宣传工作,有时乘车,有时也步行。沿途一带,群众热烈欢迎。如我们翻越江西省大余(臾)岭时,到处可以吃到群众送来的茶酒饭菜,且不收钱,真可谓“箪食壶浆迎王师”。

我们在行军中,除了教大家唱“铲除军阀,打倒列强:国民革命成功,人人齐欢唱”等革命歌曲外,还沿途张贴《告国民书》和书

写如下这些标语——

打倒英帝国主义!
废除外国对中国的一切不平等条约!
收回各国侵略中国的租界!
反对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一切特权!.
拥护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工农商学兵联合起来救中国!
打倒军阀!打倒贪官污吏!
北伐战争胜利!等等。

另外,还一路散发传单,反驳当时一些人所谓“共产党将赤化国民党”,提出要讨“赤”的谬论。曾记得当时传单内容是这样驳斥的:“所谓讨‘赤’者,是帝国主义对抗世界被压迫民族,破坏世界革命联合阵线之口号,帝国主义谓之‘赤化”者,实则革命群众觉醒也!以除暴安良的国民革命军,拥护大多数被压迫之人类,即使云‘赤’,何嫌何疑?”当时通过这些标语、传单,对武装北伐军思想,英勇奋战,不计个人生死,以及广大人民群众对北伐的积极支持,起了重要作用。如进军到湖南长沙后,我负责六家印刷厂印制各种宣传手册时,不但不私囊分文,且不顾疲劳,连夜赶印分发,毫不计较个人得失就是一例。

北伐军占领武汉后,转战江西、安徽,攻打军阀孙传芳部。我奉命随总司令部去江西高安县继续搞宣传工作。其间,我到当地伤兵疗养院慰问过伤病员;到宁冈县做过群众安抚工作。北伐军第二次攻占南昌时,我率部分宣传队员,在城内四处张贴标语,宣传组织群众恢复市场秩序,并做好了市内部分群众在混乱中抢劫省银行现钞退还工作。

1927年3月,我被调到武汉市公安局工作。此时,我又奉命与朱德、唐武元等12人回四川万县劝说军阀杨森参加革命军,未遂。

后回武汉参加了逮捕、审讯反革命分子杨行之,并判处死刑等工作。之后,国内形势急剧、变化,蒋介石与汪精卫公开叛变革命,大肆进行排共反共活动,先后在上海、武汉制造“四:一二”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成千上万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惨遭杀戮,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中国革命处于低潮。在此情况下,我携妻离开武汉,回到四川。

选自:李芳《回忆录》。现平昌县土兴镇福禄村人,国民革命军20军少将司令,1990年病故,终年9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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