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隐士自古有之。孔子说:“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论语·泰伯》)意思是说,天下太平,就出来工作(做官);天下不太平,就隐居。
东方朔说:“如朔等,所谓避世于朝廷间者也。古之人,乃避世于深山中。”又云:“陆沉于俗,避世金马门。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史记》卷一百二十六《滑稽列传》)
按道家之说,隐士分三种:小隐、中隐、大隐。看破人生的人往往想过隐居生活,与世无争,绝意尘世,这是小隐;隐居喧闹的市井,视他人与嘈杂不见不闻,从而求心境之安宁,是为中隐;在朝为官,面对人事的勾心斗角,保持清净幽远的心境,不与世浊,悠然自得地生活,谓之大隐,此为隐居的最高境界,故东方朔如此自拟。
魏晋时代,战乱频仍,官场政治迫害日益加重,一些对现实不满而想逃避的人或者有厌世思想的人甚为羡慕隐居生活,以此寄托漠视世事的情怀。而那些不甘寂寞又不耐清苦的人,虽然追求荣华富贵,又想寄情山水,做所谓“朝隐”(大隐)名士,也把隐士看成理想人物。故刘义庆《世说新语》专设“栖逸”一门,记录名流们的出世情怀和寄情山水的逸事。时人王康琚因而诗曰“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反招隐诗》)
“大隐”境界太高,一般人做不到;“小隐”寂寞清苦,一般人受不了,所以更多的仕宦选择“中隐”。以白乐天为例,他在诗中写道:“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君若好登临,城南有秋山。君若爱游荡,城东有春园。君若欲一醉,时出赴宾筵。洛中多君子,可以恣欢言。君若欲高卧,但自深掩关。亦无车马客,造次到门前。人生处一世,其道难两全。贱即苦冻馁,贵则多忧患。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穷通与丰约,正在四者间。”(《中隐》)
在僻壤巴州的隐者,均属“小隐”。
据文献记载,巴州最早的隐士为唐代的罗南仲,隐居平梁洞。
明人曹学佺《蜀中名胜记》:“平梁城下有平梁洞,妙通居士罗南仲所居。有石床、石灶。”《(嘉靖)保宁府志·逸行·隐士》载为“唐南中”。《(雍正)四川通志》亦作“唐南中”,云:“南仲工诗,隐居平梁山洞。”《(嘉庆)四川通志》引《(雍正)四川通志》,亦将“罗南仲”误作“唐南中”,并将“平梁山”误作“凉仙”。《(道光)巴州志》沿袭《(雍正)四川通志》一说,《(民国)巴中县志》更正上述记载。“仲”与“中”通用。
平梁洞位于巴州城西北平梁城东侧山腰,又名“仙人洞”。洞前两侧有寨墙、石门,洞内清泉一泓,经年不绝。平梁洞因处于半山腰,人迹罕至,至今留存原貌。
罗南中生平事迹,文献语焉不详,故无考。
贾瑄,明代巴州人。《(道光)巴州志》引《(雍正)四川通志》:“瑄,巴州人。高尚其志,足迹不至公庭。任仪《序》曰:‘清风凛凛,足以植名教而激颓俗。白岩有处士,白岩增而高矣。’”《(雍正)四川通志》作“任仪亭曰”,《(道光)保宁府志》作“任仪《序》曰”,此说确,《(道光)巴州志》据此改。
任仪,阆中人,成化二十三年(1487)进士,初选翰林院庶吉士,后授监察御史,再后被贬,在多地为官,政声四播,卒于任所。著《锦屏集》十卷。贾瑄仙逝,任仪为其盖棺论定:“清风凛凛,足以植名教而激颓俗。白岩有处士,白岩增而高矣。”
白岩,在原巴中县江北乡白云村(今巴州区江北办事处白云台社区),大致方位在望王山西侧山麓。因城市建设,白岩遗址已不存。
陈凤,字文瑞。成化五年(1469)巴州籍进士,南京刑部主事(官秩正六品,与郎中、员外为“六部”司官)。其事迹在《(道光)巴州志》中一共出现四次,其中,在卷六《选举志》中出现二次;卷三《建置志(下)·冢墓》:“明刑部主事陈凤墓,在州东一百四十里,得胜山侧,地名石马岭,因墓前石马得名。”卷七《士女志·人物》引《(雍正)四川通志》:“(陈)凤,巴州人,成化五年进士,任南京刑部主事。性恬退,累乞致仕。家居,筑室种竹,怡然自得。所著有《蚓鸣集》。”